&esp;&esp;刚才欢欣的情绪很快消散掉了,转而被许多乱麻一样纠结在一起的思绪和想法所取代。她的内心在敲鼓,鼓声震天。她蜷了蜷手指,捏紧手中的相机。
&esp;&esp;不知为何,她心里莫名生出来一股勇气,这一刻她忽然很想脱口而出,问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又是基于什么样子的身份对她这么好,可这话到嘴边,她却本能地、险险地刹住了。
&esp;&esp;——如果她真的问了这个问题,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esp;&esp;她的头脑混乱,分析不清楚因变量会如何变化,也就不敢轻易地问出这个问题,而他却像似乎感觉到她探究的目光,他偏过头来,眉梢微挑,以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esp;&esp;虞幼真咬了咬嘴唇,终究还是换了一个折中的问题:“温恂之,你为什么……愿意推掉工作陪我等日出?”
&esp;&esp;温恂之微微一怔,却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他沉默地思忖了片刻后,而后偏过了头,错开她探究的目光,眯着眼睛望向面前连绵不绝的高大的山。
&esp;&esp;他笑了笑,轻声说了句什么。
&esp;&esp;恰在此时,起了风。
&esp;&esp;他说话的声音又是那样轻,近乎散落在风声中。
&esp;&esp;但她听见了。
&esp;&esp;他说的是,“我不想让你留遗憾。”
&esp;&esp;她掐紧掌心,忽然想问,他有没有什么遗憾?她这么想,也这么问出口的。
&esp;&esp;温恂之看看她,想了想,半开玩笑地说:“嗯……有点遗憾没带一支画笔。”
&esp;&esp;虞幼真眨眨眼:“画笔吗?”
&esp;&esp;“嗯,画笔。”
&esp;&esp;虞幼真思忖片刻,忽然起身,“你等我一下。”
&esp;&esp;温恂之看着她一溜烟回了小木屋,过了会,她又回来了,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细细长长的物件。
&esp;&esp;“这什么?”他举到面前看。
&esp;&esp;“我的眼线笔。”她说,“不过,你现在可以把它当画笔用。”
&esp;&esp;她说着,还给他演示了一下怎么用,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说:“没有画纸。”
&esp;&esp;虞幼真左右看看,确实没有,她索性伸出手,说:“喏,你在我手上画吧。”
&esp;&esp;温恂之握住她的手,“真的吗?”
&esp;&esp;“真的。”
&esp;&esp;于是他便将她的手摊平来,用那支眼线笔细细勾勒起来,眼线笔柔韧湿润的笔尖轻轻划过她的手心,带来酥酥痒痒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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