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怪异的歌声与眼前的人影都同时消失不见了。
此时只见身边的杜老七四仰八叉地躺着,呼噜声一阵又一阵的。
我捏了捏鼻梁上端醒神,却发现余光里头空空如也,扭头一看喜鹊、山炮跟苏晚都不见了。
“要命!”我几乎是跳起来的,唰地一下掏出两把镜面匣子,准备喊醒六爷、杜老七跟金算盘。
这时侧身而卧的六爷缓缓转过头来,半睁着眼睛道:“二哥,你刚才睡着了,没好打搅你,苏参事在里头发现了古代的壁画,带纸笔描去了,没事儿继续睡吧。”
六爷说罢又扭过头去睡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刚才我居然睡着了!我心有余悸,因为梦里看见的场景好真实。
点了支烟醒了醒神,随后沿着山道往前走,约摸一里路的样子,果然看见苏晚他们举着马灯在山壁前描摹着什么。
我凑近看了看,苏晚冲我一笑。
苏大小姐的笑容真的像冬天的阳光一下,心头的阴霾一下子都驱散了,这才是真正的知识分子该有的样子,从前我一直以读书人自居,在苏晚面前,我读那点之乎者也实在是单薄了些。
“这画的都是什么呢?”我接过山炮手里的马灯,“你们俩都回去休息吧,让金算盘起来放哨,这里有我就行了。”
我把口袋里剩余的大半包烟给他们俩:“给杜老七、六爷还有老金各留一根。”
苏晚说:“这些都是古代契丹民族祭山时的场景,记录着古契丹族的故事。”
“契丹壁画,那就是说山里头有契丹宝藏的事情是真的了。”我说。
“八九不离十。”苏晚描得很仔细,也画得很好,看的出来她有绘画的功底。
她一边画一边说:“根据伊凡考据出来的资料推测,老龙山应该就是古契丹族祭祀的场所,也就是传说中的黑山,黑山中有黑山之神,黑山之神会庇佑着契丹民族。陈二哥,你看这里。”
苏晚用笔指着壁画的某一处,我一眼看去,心中一怔,只见壁画里站着个长袍高冠双手空举的人物形象。
这不就是我刚才做梦看见的那个人吗?
我正想将这件事说出来,但立马想到说了苏晚可能会害怕,于是憋住了话头,转而说:“这哥们儿穿的还挺时髦啊!”
苏晚噗嗤一笑:“哪有你这么说的,这个人应该就是辽国的庵鲁夷离堇,古人壁画构造有讲究的,你看庵鲁夷离堇的体形跟周围的人比起来就像一个巨人,这是为了突出他的地位。”
我问:“庵鲁夷离堇是个什么神仙?”
“不是什么神仙,是一个人,夷离堇是契丹的一种古老的官职,契丹是塞外民族,以古老的武备部落方式聚集在一起,每一个部落的酋长都叫夷离堇。”苏晚道,“在辽国建国初期,夷离堇的个人权力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军事权力,他们自由度也很大。”
这不就是总瓢把子嘛,搞这么复杂,我心里如是念叨着。
苏晚接着说:“关于契丹黑山的说法有很多,我现在怀疑契丹人所谓的黑山不止一座,在宋人沈括的《熙宁使虏图抄》里说契丹黑山在庆州东北,据考证也就是在今天的蒙古西拉木伦河北面,但契丹部族众多,信仰相似,可不可能他们心目中的黑山只是一个概念呢?”
“概念?”我觉得有点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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