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苏芙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听见身边有动静。她把眼皮掀开,江清野过去把滑下来的薄毯拉好。一碗姜汤放在她面前,“我煮了姜汤,趁热喝,加了蜜饯。”
声音颇有些恶狠狠的意思,带着威胁又显得有一丝小心翼翼。叶苏芙知道她自己不占理,好像在江清野面前就可以卸下伪装,毫不保留地释放她自己的情绪:暴躁的、恶劣的,开心的……她觉得自己很可笑,凭什么别人要为你自己的情绪买单,别说男女之间的关系,加了合同的束缚,能有几分真心……她自从醒来总是在思考他们的关系……这是个危险的预兆。思维及时打住,她抬眼望向江清野,自下而上,男人五官硬朗,眼神凶狠中带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望着她的时候眼里有色泽……她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掀开薄毯,“嗯。”
她没有推诿,也没有作妖,端起碗,一饮而尽。想太多可不是她的风格,人生苦短,该及时行乐。一碗见底,梅子和姜片一起安静地躺在碗底,她捻起来一颗,放在唇边轻咬,含糊不清的:“会骑马吗?等会我们出去。”
江清野不知道她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刚才不是脸色苍白,还咬牙硬撑,现在倒是有精力骑马了。“嗯。”
他蹙眉,略有纠结。一个字回答,叶苏芙轻笑,她不懂他的意思,“你这个‘嗯’是会还是不会?”
“不会”他正把她喝过的碗收尾了,头也没抬,“但为了陪你,我可以会。”
哦豁,他还挺会。叶苏芙被蜜饯甜了一激灵,笑得唇角弯起,“好,吃完了我们就去。”
“嗯。”
她想去,他就陪她,在他认为她身体状况允许的条件下,心情不好出去散个心,心情会变好很多,他乐意陪她。今天天气好,碧蓝如洗,硕大的云朵挂在天边,阳光透过云层直直地照射下来,给整个北波市撒下金光。依旧是江清野开车,他开车很稳,柏油马路上江清野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前方。叶苏芙见他谨慎小心,打趣他:“紧张?”
她躺在副驾驶,神色慵懒,化妆遮掩了苍白的气色,但她唇角发白,咬着一颗蜜饯吃。“嗯。”
江清野没隐瞒,新手上路,总会比老司机多一分谨慎。“习惯了就好。”
叶苏芙还跟那建议。她神态明显是放松的,出去之后心情明显变好。江清野余光瞥到,也松了一口气,她开心就好。车上大多都是叶苏芙问,江清野答。一问一答显得颇为和谐。“蜜饯哪里来的?”
她记得家里没有这东西,“我说了之后跑楼下买的?”
“……不是。”
江清野刚被别的私家车别了一下,声音发紧,“叫外卖。”
叶苏芙:……是她路子想岔了。“连翘呢?”
她跟着问,“也是外卖?”
他新司机上路,刚经历一场与大货车擦身而过的小型危机,心上正放松,闻言扭头看她,见她窝在薄毯里,慵慵懒懒的,心软了一截,“是啊,你真是个大聪明。”
还上手摸了摸她的头,轻轻一触就放开了,又专注开车。叶苏芙:……没事动什么手,怪磕碜人的。叶苏芙把薄毯往上拉,盖过头顶,“我睡了。”
她虽然说睡,可薄毯里一会儿一个动静,明显没睡着。想到她刚刚的表情,那是……害羞?还是气恼。脸都红了。叶苏芙翻了一会儿身,真睡着了。马场在郊区,开车到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叶苏芙在车上睡了一觉,被江清野叫醒的时候心情正好。她伸伸懒腰,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在江清野的搀扶下才懒懒地下了车。马场环境好,选址在郊区一块依山傍水的开阔地,满眼绿意。叶苏芙刷了会员卡,前台问她住宿吗。她偏头问江清野,眼含戏谑:“住宿吗?”
“不住,明天你要上班。”
“切,无趣。”
叶苏芙撇撇嘴。“那我要说明天不上班呢?”
她又撩。“没有‘假设’这个选项。”
叶苏芙:……前台把对话听了个全,抿嘴偷笑,“你们感情真好。”
介绍完服务还给他们赠送了餐饮券。叶苏芙把赠送的券票接过来递给江清野,“喏,这是你的‘劳动’所得。”
嘴皮子利索也算他的劳动。江清野:……沉默地把券票收进怀里,他们在马场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马厩。各种花色不一。服务员热情推销一匹花马,说它是匹性情温和的母马,耐力十足,强烈推荐女士骑。叶苏芙偏要那匹黑的,毛色油光发亮,马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很威风。服务员有些为难,说这匹马烈性,不服管教野性难驯,不建议女士骑它。叶苏芙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江清野,“野性难驯?”
“正好,我偏喜欢野性难驯的。”
服务员拗不过她,帮她牵出来。江清野颇有些不赞同,问她:“你骑术精湛吗?”
“不精湛不能骑?”
“有危险。”
江清野眉梢眼角透着认真,“我不会让你骑。”
叶苏芙笑,“还挺精湛的。”
江清野这才放开缰绳,又听她问:“你呢?骑术精湛吗?”
“没骑过”他说得一脸坦然,“我也不知道精不精湛。”
叶苏芙:…………头一次听人把不会骑马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那正好”叶苏芙指着那匹花马,“你骑那匹花马吧,性情温和,免得摔着了。”
“不。”
江清野拒绝,“我要跟你共乘一骑。”
叶苏芙:……他眼里的认真和执拗告诉她,他没有说玩笑话。算了。带一带他。反正骑马是她闹着要来的,他来陪她,她带着他算是报答。马场开阔,没有固定的跑场,叶苏芙来之前喝了姜茶,肚子好受了些,她利落地翻身上马。脚踩着马镫,这时候他们的位置调换了,叶苏芙居高临下,“能上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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