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去哪儿?&rdo;千善子闷闷地问。
高文搂着她,抬头看看溟溕苍茫的郊外天空,他也不知去哪儿。
&ldo;我们打一辆车吧,上了车再说。&rdo;
千善子在面的上把头使劲拱在高文怀里,双手像铁钳一样紧束着高文,一刻也不松开。
高文轻轻地摸着千善子的秀发,高文把夹杂在千善子秀发的草屑拿掉,仅仅一天,千善子从雍容华贵的歌厅经理变成了头发上有草屑、脸上沾着灰尘的逃犯,高文似乎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虽然千善于子锒铛入狱的情形以前不止一次浮现在高文脑际,但千善子现在这样子,高文则从未见到过。
&ldo;我们去哪儿?&rdo;千善子埋在他怀里,再次问道。
&ldo;我们在前边的铁路那儿下车,我们在铁轨旁走一走,好好想想我们下一步怎么办。&rdo;
千善子说:&ldo;好的。&rdo;
高文大声对司机说:&ldo;就在前面天桥那儿下车。&rdo;
下了车,天色已黝黑,华灯初上,北京市郊沉浸在晚市的忙碌气氛中。
天桥上面就是铁轨。高文拉着千善子的手,问道:&ldo;你今天一天吃饭了吗?&rdo;
千善子摇摇头,说:&ldo;没有。&rdo;
&ldo;我去买一点吃的,然后再上去。我们坐在铁轨旁吃。&rdo;
千善子说:&ldo;好的。&rdo;
高文看着千善子映在闪烁着霓虹灯的迷朦夜色中的身影,感到离开她一步也于心不忍。看着千善子现在这样可怜无助的神情,高文不知道她在这之前为何毫不担心这一天终会到来,高文本来以为千善子即便上刑场也会若无其事,依旧保持一种明媚而幼稚的神态,事实上,千善子跟别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过高文在她的憔淬恐慌之中依然看到一种往日的单纯。
正是这种单纯害了她,毁了她。也害了高文,毁了高文……
高文买了四个煎饼果子和两瓶矿泉水,很快就回到千善子身边。
他们从天桥旁边的水泥台阶上上了铁轨。千善子上台阶的时候,就啃起了煎饼果子。
她饿极了。但是,只是在见到高文之后,她才感觉到这种不曾有过的饿。
《北京往事》第五部分
《北京往事》第十一章(1)
铁道上非常凉爽,夜色朦胧,在闪闪灭灭的各种颜色的信号灯交错映照下,高文还是感到四周很开阔。从北京站驶向南方的列车都路过这里,好几道铁轨并排伸过前面那座红房子之后盘错、交叉,然后合拢成一条,延伸至远方苍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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