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怒道,&ldo;救墨言,你没有本事,跟我顶撞,你倒是牙尖舌利的,那你说,人家桑姑娘为了救墨言断了一根胳膊,我们高家要拿什么去报答?&rdo;
杜若锦心里来气,脱口而道,&ldo;这个简单,二个选择,第一便是我让出二少奶奶的位置,让高墨言娶她进门,第二便是让桑家人斩断我这根胳膊,去还她桑菱的人情。&rdo;
大夫人一怔,随即气恼得指着杜若锦说道,&ldo;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平日里把看你成高家的煞星,还是高估了你。我高家的二少奶奶,要怎样责罚也是我高家说了算,岂由得了别人来斩断一根胳膊?&rdo;
&ldo;你要维护你高家的颜面,所以不让人来斩我的胳膊,可是我现在想维护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我与高墨言的感情……&rdo;杜若锦的声音很高,说出来后又羞又怒,心里却是畅快不已。
大夫人又一次怔住,却没有杜若锦预想的那般嘲讽,而是有些挫败得说道,&ldo;看来,你们两个人是真的喜欢彼此了,墨言那孩子性情看似寡淡,心事却藏得很深,他对你到底用情几分,我这做娘的,怎么会看不清?&rdo;
杜若锦听着这话微微有些诧异,印象中大夫人哪里变得这般感性起来?
只听大夫人喟叹一声,说道,&ldo;我们高家欠桑姑娘的情分,只怕难以偿还了,只要有我在,桑家别想逼着墨言娶了桑菱,更不用提来斩断你的胳膊。&rdo;大夫人说完后,又加了一句,说道,&ldo;杜沉香,我这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为了墨言。&rdo;
杜若锦心里一酸,眼睛里没来由得蒙上一层雾气,仰起头不让泪珠滚落,许久才说道,&ldo;谢谢你,只是我们该尊重墨言的意见,毕竟承受恩情的是他,我们谁也替代不了他的那份愧疚之感……&rdo;
这仿佛是两个人首次这般心平气和得谈话,杜若锦心潮澎湃,看着大夫人徒添几分年岁的面容,不禁感触起来。
杜若锦终究下了一个决定,上前一步对大夫人低语说道,&ldo;娘,沉香有事要跟您私谈。&rdo;
大夫人仿佛是没有料到杜若锦有次一举,面上现出几分讶异,随即便朝张妈说道,&ldo;张妈,你去厨房熬的燕窝粥来,记得要亲自守着,否则厨房里的那些婆子们又要偷懒省功夫了。&rdo;
张妈点点头应了声便去了,绿意识趣得说道,&ldo;大夫人、二少奶奶,我去给张妈搭把手,顺便做些点头拿过来。&rdo;说罢,便跟在张妈身后离开了。
大夫人面上似是有些放不下面子,杜若锦邀着她去墨言堂,她不情不愿得跟着去了。
杜若锦给大夫人斟了茶,端过去递给大夫人手里的时候,触及大夫人的手指竟是冰凉一片,旋即拿出前些日子带回来的红枣给大夫人,说道,&ldo;这枣儿是好东西,每日多吃几颗,补血养颜,安神益脾……&rdo;
大夫人用手拈起一颗,还没送到嘴里,便开口挤兑杜若锦,说道,&ldo;你叫我来墨言堂私谈,就是哄着我吃几颗枣儿?&rdo;
杜若锦失笑,旋即又正色说道,&ldo;娘,我知道你向来对我有些成见,谁能愿意儿子娶一个聋哑的媳妇?我如果你是你,只怕也是如此的,可是后来,你对我的就不单单是成见这么简单了,你误会我杀了大嫂,又恨我伤了大哥……这么多事下来,我竟是连解释清楚的可能都显得微乎其微了。&rdo;
&ldo;怎么?你觉得自己冤得慌?&rdo;大夫人眼皮也不抬,嘴里嚼着一颗枣儿,慢悠悠得吐出个枣核来。
&ldo;冤,自然是冤,可是就凭我一张嘴喊冤,娘自然不会信的。&rdo;
大夫人冷哼一声,说道,&ldo;你既然知道,干吗还非要做这些没用的解释呢?你该知道,我没有那么好糊弄的。&rdo;
&ldo;不管我的解释,娘能不能听进去,我都要尽力一试。&rdo;杜若锦的口气坚定而认真,她看着面前这个曾经风韵犹存的女子,现在憔悴苍白,徒添几岁年月,决意要化解她心里对自己的仇恨。
正文第二百一十二章镜中人
大夫人手里握着一枚枣儿,揉捏着,好整以暇得说道,&ldo;好,我听你解释。&rdo;
&ldo;娘,为什么大哥早已承认过,大嫂是他杀的,你还要将此事完全推到我身上呢?&rdo;杜若锦单刀直入得问道。
&ldo;谁说的?笔锋什么时候杀过人?他承认什么了?&rdo;大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说话语气都有了变化。
&ldo;好,我一一说给你听。大嫂被杀,其实就是大哥所为。&rdo;
大夫人身躯一震,手里的枣儿也掉落在地上,强自镇定,说道,&ldo;就凭你的一句话,我就要相信我儿子杀了人吗?何况笔锋现在已死,死无对证了。&rdo;
杜若锦说道,&ldo;其实,人证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rdo;
大夫人猛然抬头,随即不自然得扯动了嘴唇,说道,&ldo;你别告诉我,除了你,还有墨言看见了,他为了你,说不定会默认,但是请你不要将他牵扯进来。我一个儿子死了,不希望第二个儿子有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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