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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他的身上有血液的味道,来自我的同类。

&ldo;对不起,我……&rdo;我想道歉,可是梁睿却笑了起来,如同一阵和煦春风,轻轻地化解了我的尴尬和恐惧。

微笑的时候,他实在是个很俊美很温和的男人。

&ldo;没关系,我猜你现在一定是在想,为什么这本书缺了一页。&rdo;梁睿没有带过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而是直面它。

我僵硬地点点头。

&ldo;别在意,这并不针对你,这一页很早之前就被撕掉了,杨疯子撕的。&rdo;梁睿走到我身边拿起那本《宇宙物种大全》,&ldo;这本书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诞生于一个充斥着血与火的年代,为了杀戮而出现。&rdo;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ldo;我应该和你说起过,二十年前人类大量秘密猎杀地外生物,据说……据说这是为了保卫地球的安全。那时候我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得没有自己的思想,作为一个杀戮兵器一样战斗着。&rdo;梁睿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小抿了一口。

我猜他是想说一个很长的故事,我也做好了聆听的准备,事实上我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很久了,可是对于普通人类而言,这至始至终都是一个秘密,我无从得知。

&ldo;在异能组的时候,我和杨疯子就认识了。不,还要更早,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个外星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后来我们被送入了异能组,接受了长达十年的封闭式训练,那是一种……偏执到可怕的教育。我们觉得自己是正义的,至始至终都是如此,不过哪怕到了现在,我也不觉得自己的立场有什么太大的错误。&rdo;梁睿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轻笑出声,&ldo;别这么惊讶地看着我,你应该已经过了盲从的年纪,你有自己的价值观和好恶,我不会干涉你,你也一样不该干涉我。&rdo;

&ldo;可是……当时你们杀了很多地外生物,我想它们并不一定都是有罪的。&rdo;我质疑道。

&ldo;那你觉得它们为什么来到地球,以这种窃贼一样的方式?别告诉我它们是来旅游的。&rdo;梁睿反问我。

我语塞,吱唔了一会儿说道:&ldo;有些也许是飞船出了故障紧急降落了。&rdo;

&ldo;星际救援队的实力比你想象的强的多,这种意外三个宇宙月内就可以消除。&rdo;梁睿深深吸了口气,看着从玻璃门外she入的阳光缓缓说道,&ldo;事实上,早起来到地球的地外生物,绝大多数都怀着恶意。宇宙殖民统治的势力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得多,哪怕在这个星际贸易和文明保护条例已经趋于完善的近代宇宙,宇宙殖民依旧存在。地球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它在一个偏远的边缘化星系,在它被发现前,这里的智慧生物已经创造了值得被保护的文明。&rdo;

&ldo;所以你们用杀戮来保护自己?&rdo;

&ldo;对,对于弱者来说,拳头比道理更容易被强者重视。适者生存,反之则淘汰,这是无可改变的自然定律。&rdo;

&ldo;那你……有没有后悔杀过谁?&rdo;我艰难地问道。

他久久地凝视着我,就像凝视着一位久远到快要遗忘的故人。

&ldo;算不少后悔,只是有点遗憾。我曾经爱过一个地外生物,她拥有完美的伪装,比一般的斯勒姆星人更加完美的伪装,骗过了我的感官,也骗走了我的感情。令我欣慰的真相是,我并不是唯一一个被骗的傻瓜。&rdo;梁睿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ldo;杨疯子也没有幸免。&rdo;

我觉得我猜到了她的名字。

&ldo;她叫詹琳,斯勒姆星人拟形生物。&rdo;

&ldo;她是我的……&rdo;我的内心涌起一种大胆而疯狂的猜想。

&ldo;她是你的母亲,十八年前,我和杨疯子亲手击碎了她的能量核,罪名是猎杀人类,我的不少同伴都是死在她的手上。&rdo;

第12章初现的端倪(下)

我的杀母仇人就站在我面前。

这可真糟糕,更糟糕的是我完全没有应有的情绪,例如愤恨。

&ldo;斯勒姆星人是天生的冷血。&rdo;梁睿笑了笑,有些苦涩,&ldo;所以我想你大概并不在意这个。&rdo;

&ldo;也不尽然,如果你杀的是我爸,我现在就化身火药和你同归于尽。&rdo;我缓缓坐回了椅子上。

&ldo;斯勒姆星人的冷血,也许并不是来自基因,而是来自环境。这个天性暴虐富有攻击性的种族在内耗下濒临灭绝,相对温和的一派离开了母星迁徙到了各个星球,其中就包括你的母亲,她来到了地球。也许严格来说她既是你的父亲,也是你的母亲,因为你们没有性别,你们的种族很少会增加新的成员,一旦濒死,你们就会自体分裂,新生的&lso;你&rso;将会格式化一切的记忆,重新生长,所以严格的说,你算是詹琳的……转世?糟糕的比喻,抱歉,截然不同的记忆、迥异的性格、相去千里的价值观,你们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个体。至于为什么我和杨疯子击碎了她的能量核但是她还是存活了下来,并且诞生了你……这是一个漂亮的骗局,我们自以为杀了她,但是我们消灭的只是她的一个拟核,她的本体在重创下选择了格式化自己繁衍后代,所以有了你。&rdo;

&ldo;不过对我们来说,詹琳已经死了,她的一切都已经消失,而你,只是纪飞云。&rdo;他总结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我反而放松了下来,梁睿看起来对从前的事情并不那么在意了,杨疯子大概也是如此,不然他们早在遇见我的时候就把我再砍死一次,对他们来说这很容易,这两个地外生物清道夫。

&ldo;詹琳的照片,我还留了一张,杨疯子把它们全烧光了,一张都没留下。&rdo;梁睿从抽屉里找出一张詹琳的相片给我,我看了一眼,大摇其头:&ldo;你们的眼光真是令人失望。&rdo;

梁睿笑了笑:&ldo;就她伪装出来的性格来说,那真是个温柔的女人,对于我们这样行走在黑暗与杀戮之中的人来说,那是一缕不容错过的阳光。&rdo;

我哆嗦了一下:&ldo;文艺男青年,你够了。比起这个,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们的关系这么糟糕。&rdo;

梁睿似是嘲讽地勾起了嘴角:&ldo;不会比十八年前更糟糕,男人对情敌总是这么不留情面。&rdo;

我也觉得没什么会比今天更糟糕的了。

&ldo;所以,我亲爱的老板,您今年贵庚?&rdo;我迟疑地问道。

梁睿勾了勾嘴角:&ldo;无可奉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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