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进一步推近了,太阳已经落到它们背后去了。这时我们看到了第一棵树,它立在草原的中央,树枝被风暴扯得七零八落。随后我们穿过一个峡谷到了一片小小的没有树木的高原上。我们的马蹄刚一踏上它,我们就看到了一条线,它与我们的方向横向交叉穿过草丛。
&ldo;一条踪迹!&rdo;淘金者叫道,&ldo;谁有可能在这里骑过马?&rdo;
桑迪阿下了马,检验印迹。
&ldo;我不下马也能看到,&rdo;老死神咕哝道,&ldo;这样的印迹只有一个超过四十个骑手的队伍才能留下。我们来得太晚了。&rdo;
&ldo;您真以为这是希马拉人?&rdo;
&ldo;是的,我这样认为,先生!&rdo;
现在温内图也下了马。他察看了一段印迹,然后报告说:
&ldo;十个白人和四倍这么多的红种人。他们经过这里,过了一小时的时间。&rdo;
&ldo;那么,您对此怎么看,桑迪阿先生?&rdo;老死神问道。
&ldo;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还是能赶在他们前面的,&rdo;桑迪阿答道,&ldo;无论如何他们在进攻前还是要打探情况的,而这需要时间。&rdo;
&ldo;他们会迫使哈顿向他们描述一切,这样就不必把他们的时间浪费在漫长的寻找上。&rdo;
&ldo;但印第安人总是在黎明前进攻。&rdo;
&ldo;别拿您的黎明来烦我!您自己也知道,白人在他们那里!他们才不会管什么红种人的习惯呢。我敢打赌,他们甚至在光天化日之下到富矿脉去。那么打起精神,让我们前进吧!&rdo;
我们飞越平地,当然是向着跟希马拉人完全不同的方向。哈顿没有把他们领到富矿脉的入口去,而是尽量把他们带到山谷最后面的尖角那里。与此相反我们力求尽可能快地到达入口。可惜现在黑暗很快地降;临了。不过我们又进入了树林,在树下完全没有开拓的地面上骑行,一会儿向上,一会儿又向下,最终不得不完全依赖现在骑在前面的淘金者和我们的马的眼力。大大小小的树枝挡住了我们的路,它们打在我们脸上并能很容易地把我们从马上甩出去,因此我们也下了马步行,把牲口在我们身后牵着,扣上扳机的左轮手枪握在空着的手中,因为任何时候都会撞上敌人,我们必须有所准备。终于我们听到了潺潺流水的声音。
&ldo;我们在入口,&rdo;淘金者耳语道,&ldo;你们小心!右边是水。一个个地进去,靠在左面岩石上!&rdo;
&ldo;好!&rdo;老死神说道,&ldo;难道这里没有岗哨吗?&rdo;
&ldo;现在还没有,还不到睡觉时间。&rdo;
&ldo;真是弄得乱七八糟!这还是在一个富矿脉里!那么路怎么样?天黑得不见五指。&rdo;
&ldo;一直向前。地面平坦,不再有障碍了,直到我们到达帐篷。&rdo;
黑暗中我们只看到我们面前是一片空旷的山谷。左面有黑乎乎的岩石高高地向上耸起,那是山壁。在右面水瀑瀑流着。于是我们继续前进,仍旧握着缰绳牵着马,我同老死神和塔德奥&iddot;桑迪阿走在前面。这时温内阁紧跟着我们,让我们注意一个形象,它看起来像一只狗一样在我们和岩石之间飞快地窜了过去。我们停下侧耳倾听。什么也听不到。
&ldo;黑暗使人产生错觉,&rdo;淘金者解释说,&ldo;在我们身后就是隐蔽的上山路。&rdo;
&ldo;这样那个身形可能是从那里过来的?&rdo;我说。
&ldo;那样相遇才真的没什么呢,可能是一个朋友。但一个山谷的居民现在在这儿没什么可找的。温内图弄错了。&rdo;
这件事不了了之。不久之后我们注意到一点不确定的微光,是灯的反光透过帐篷表面映照出来。还有声音。
&ldo;等等其他人!&rdo;老死神对桑迪阿说,&ldo;他们可以在帐篷前停下,直到我们通知了乌尔曼先生。&rdo;
我们的马蹄声一定被帐篷里的人听到了,然而帷幕没有拉开。
&ldo;来,一起进去,先生!&rdo;老人对我说,&ldo;让我们看看,我们带来了怎样的欢乐和惊喜。&rdo;
我们从外面看出,入口位于什么位置。老死神第一个走了进去。
&ldo;他们已经在这儿了!&rdo;一个声音叫道,&ldo;别让他进来!&rdo;
在说话之间就响了一枪。我看到,侦察员用双手紧紧抓住了帷幕的框,同时看到几枝枪对准了入口。老人不能保持直立,他滑到地上去了。
&ldo;我的预感……我的哥哥……宽恕……马鞍里……&rdo;他呻吟道。
&ldo;乌尔曼先生,天哪,别开枪!&rdo;我喊叫起来,&ldo;我们是朋友,德国人!您的岳父和小舅子跟我们在一起。我们来保护您不受预谋的袭击。&rdo;
&ldo;该死!是德国人!&rdo;里面答道,&ldo;这可能吗?&rdo;
&ldo;是的,别开枪!让我进去,至少我一个人!&rdo;
&ldo;那来吧!但不要其他人跟着!&rdo;
我走进去,那里站着大约二十个左右的人,都用枪武装着,点着三盏从帐篷表面垂下的灯。一个年轻人向我走来。在他身旁站着一个形容惨淡的人。
&ldo;这个人在场吗,哈顿?&rdo;年纪较轻的人问他。
&ldo;没有,先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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