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诺薇卡。&rdo;
身后有人轻轻唤了她一声。
&ldo;菲利克斯?亚力克都已经睡着了,你怎么还不休息?&rdo;
诺薇卡不自觉的愣了一下。
&ldo;因为突然看见了阳台上有个人影。男人失眠通常是因为忙碌造成的反效果,女人失眠却是因为有心事。&rdo;
菲利克斯撩起遮在前额的头发,对她一笑。
诺薇卡带种无奈的眼光,看着菲利克斯那帅气而倔强的脸。
&ldo;我还真不明白,不正经的菲利克斯和乖宝宝亚力克,到底是怎么成为知心朋友的。依我看,你们俩只有一点相似,就是都喜欢搞些古灵精怪的玩意儿,一个改造飞艇离家出走,结果莫名其妙来到这么远的地方;一个风风火火来海尼森接朋友,却差点沉迷在无聊的空战里。你刚才说的话,简直不是我们这个年龄段的语言,即便是我那个三十四岁的哥哥,也不见得会这么说。&rdo;
&ldo;抱歉,在军校里面说惯了那些混帐话,今天居然在你面前出丑。&rdo;
菲利克斯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
&ldo;不过看你的样子的确像是有心事,而且心事很重。&rdo;
&ldo;那是因为今天妈妈值夜班,我觉得闷得慌,于是就出来看看星星,想想我爸爸,这就是你所谓女人的无聊心事吗?&lso;女人&rso;这样的词汇,用在我身上你不会觉得不恰当?&rdo;
诺薇卡转过头去,再望向天空。
&ldo;菲利克斯,你的模样和你说话的语气,怎么就无端让我想起一个曾经在某本历史书上看过的人呢?&rdo;
&ldo;是吗?告诉我是谁?&rdo;
菲利克斯好奇的想知道答案。
&ldo;一位很特别的帝国元帅??奥斯卡冯罗严塔尔。&rdo;
&ldo;啊?&rdo;
菲利克斯心里猛的一颤,然而在诺薇卡面前,他仍要故作镇静。其实从他进贝鲁军校以来,已经不止一人这样描述他了,也不止一次听人提起过那位元帅怪异的性情。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来到海尼森这远离家乡的地方,还会有人提起这件事。
&ldo;你是在说笑吧?只凭一本历史书,上面提到了那位元帅的一些事迹,你就认为我和他很像吗?这么说未免也太过武断了。&rdo;
&ldo;像他难道有什么不好吗?听说那位元帅平时虽然总被人说成不正经一族,但是据历史书上记载,他在作战方面非常出色。况且,我看的那些历史书是我哥哥亲自编写的,对那位罗严塔尔元帅的评价也很高。&rdo;
&ldo;罗严塔尔元帅……真的是一位英雄吗?&rdo;
菲利克斯想起军校里同学们的话,又想起父亲米达麦亚,不禁产生了怀疑。因为在费沙,好像很多人都不承认那位元帅有什么功绩,大家说得更多的,便是&ldo;他是祖国的叛乱者&rdo;。
诺薇卡继续说道:&ldo;罗严塔尔元帅曾经是帝国的首席元帅,也被莱因哈特一世皇帝派到海尼森担任总督,所以他的事海尼森的人民也比较清楚。据说他在某次战斗中身负致命的重伤,却还坚持到最后一刻,处理未完成的任务。旧同盟的前任议长特留尼西特那个卑鄙的家伙,就是被他亲手枪决的。&rdo;
菲利克斯听罢,伸手挠了挠下巴,心想:如果真是这样,他的确应该是位英雄才对。这么说来,倒是费沙的人民冤枉他了?
&ldo;功绩固然可以使一个人变得伟大,可冤情一旦出现,想要洗清或是平反就难上加难,人们常因为某人生命中仅仅一个污点就否定了他的所有。这就是历史,世界上评说历史的人很多,但是根本说不出谁是绝对正确或绝对错误。&rdo;
菲利克斯陡然沉默了。从诺薇卡的说话中,他似乎终于发现了一种奇妙的差异,父亲挚友的形象的确和在费沙听说的有着不小的出入。而诺薇卡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女,表现出的则是提早的成熟,不是对人,而是对社会。在他的眼里,她更像一只海燕,在同龄的伙伴还在休憩的时候,她已经提前飞入了天空。
&ldo;想问你一个问题。&rdo;
紧闭许久的双唇终于重新开启,菲利克斯不时注意着少女那黑亮眼睛里的变化。
&ldo;什么?&rdo;
&ldo;你为什么懂得那么多难懂的东西?&rdo;
&ldo;难懂的东西?&rdo;
诺薇卡谦逊的低下头来,每当有人称赞她的时候,她也总会像去世的父亲一样,不自在的摸着头。
&ldo;那些……都是看书的感悟,再说这里熟悉的人都比我大,我没有同龄或年龄相近的朋友,就很自然的与书为伍。&rdo;
&ldo;诺薇卡,我和亚力克就是你的朋友。&rdo;
菲利克斯友好的伸出手去,嘴角轻轻扬起难得一见的温柔笑容,诺薇卡不语,只默默伸手回应了他。两人并肩眺望远方的星,握手的温暖,仿佛让那黑发少女觉得,自己与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拉近了些许距离。
转眼间,一个黑夜又悄然消逝了。值班一整夜的菲列特莉加,在第二天清晨回到家里,诺薇卡也因此向尤里安请假,和菲利克斯一同照顾母亲和亚力克。然而,此时杨舰队的老官兵们,则因新参谋长钟泰来的加入而陷入相对的疑惑和焦虑中。
相比那些老兵,新近的官兵却没有过度的对钟泰来的就职表态,他们只是沉默不语。当然,对新人来说,不管是在军队里还是别的地方,说话的声音也无法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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