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如果我答应你,拿到东西后就反悔呢?&rdo;
&ldo;我当然会留一份,只要你们不食言,我永远不会公布,我可以发誓。&rdo;
晏望霄两只手肘撑着桌面,手掌扶着低垂的脑袋,用手指揉搓太阳穴,声音低沉:&ldo;叶飞还在的话,他一定会把你教好吧,你一定也不会这么偏激。我有时候觉得对不起他,对不起松影,对不起你,对不起很多人。活着真痛苦,好压抑,我拼命压制对他的嫌恶,我介意的,一直介意,可是不这么表演,我会伤害到他,他迟早有一天会离开我,就像曾经那些人忍受不了而离开我。我一直孤独一个人,没人会再要我了,妈妈不要我,爸爸不疼我,虚情假意,面目可憎……&rdo;
他越说,语气压抑着深沉的痛楚。
叶扬着急地去抓他的手,&ldo;哥,你头疼么?&rdo;
晏望霄自言自语,声音渐渐低下去,脑袋几乎深埋在两手间。叶扬抬手放在头发顶,轻柔地抚了抚。
&ldo;松影?&rdo;晏望霄一下子抬头,神志有些迷乱。他看清眼前的人,把手放下又抬起,去拉叶扬,&ldo;我带你去个地方。&rdo;
&ldo;去哪里?&rdo;叶扬任由他拉着走。
他们刚推开咖啡厅的门,外头的喧嚣立即涌进耳朵,群情越发激昂。晏望霄似没留意到他们,拉着叶扬从消防楼梯一步步往上爬。他们所在是23楼,爬了4层楼,上了楼顶。
天台风很大,北风呼啸着灌进衣领,叶扬握紧晏望霄的手打了几个冷颤。
他们站在护栏边,脚下是27楼高度,晏望霄松开叶扬的手,给他指下面。
&ldo;你知道吗?我妈妈从天台跳下去摔死的,她为了保全爸爸的性命和爱情,没有犹豫主动跳下去,但她当时太担心爸爸先跳,忘记我和她用麻绳绑在一起,她跳,我被她带着摔下去。生死关头,她把我忘了。&rdo;
晏望霄往边缘走,叶扬死死拽住他,面露惊恐,&ldo;二少,那边危险。&rdo;
&ldo;她很爱我的。小时候我娇气,挑食,不肯喝牛奶,嫌腥味重,有一次周阿姨带周贝来玩,周贝把手上的奶茶递给我说好好喝的,我喝了一口,全部喝完,妈妈见我喜欢,以后天天用新鲜牛奶做奶茶给我补营养。我对她的怨,全部释怀在一杯奶茶的味道里,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怀念她的方法,消除她离弃我的痛。&rdo;
晏望霄嘴角勾起一抹笑,笑得苍凉,指着下面,&ldo;我也跳下去好吗?你看,我一跳,你喜欢的人不在了,何必为难梁松影?我一跳,我永远不会再厌恶梁松影,纠结爱和厌,他也会永远铭记我,一生忘不掉我,永远爱着我,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叶飞泉下有知,知道我没有伤害到他唯一的弟弟,也会开心地来迎接我。我活着有什么意义呢,伤人伤己,想要的得不到,余生只有得不到的痛苦。&rdo;
&ldo;二少,你别再说了,让我再考虑考虑,我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好吗?&rdo;叶扬恳求,抱住他的腰,拼命把他往里拖。
晏望霄用力挣开他的手,攀上栏杆。
从天台门后忽然冲出一道身影,扑过去帮叶扬拖住晏望霄。晏望霄力气很大,精神紊乱,合二人之力才勉强将他按在地上让他冷静。
叶扬得以抽空抬头看向来人,刚看清是梁松影的脸,就见他挥起拳头砸落在晏望霄脸上,把晏望霄打得头一偏。叶扬叫嚷起来,&ldo;住手,梁松影!谁准你打他!&rdo;
晏望霄吃力地转过头,抬眼看,他伸长被禁锢得无法动弹的手指,去够梁松影的腿,&ldo;松影……&rdo;
梁松影接到周贝电话火速赶来,电梯迟迟不下来,他跑了27层楼梯,在门后平复呼吸,听到晏望霄说的话,随后就看见他走过去要往下跳。气得要命。
揍死晏望霄,也好过他轻生摔成一团肉泥。
&ldo;你想把我变成第二个你吗?&rdo;梁松影主动抓住他的手,示意叶扬放手退开。叶扬犹豫了一下,不甘地松了手。
梁松影把晏望霄拉起来,让他靠在胸口,将他搂在怀里。晏望霄反手紧紧抱住他,闭上眼睛。
&ldo;我心里很乱,不知道怎么办。&rdo;晏望霄语气沉缓,&ldo;要我无动于衷看着你身败名裂,除非我疯了吧。可是我又不想和你分开,一想到你收拾行李离开我的画面,我的心就痛得受不了。你知道什么叫舍不得吗?大概把我自己杀死,我就能舍得了你。&rdo;
梁松影紧紧拥着他,在他头顶落下一个吻,神色痛苦。
之后周贝宋礼赶到,安排了人在下面拦截群众,护送他们由贵宾通道秘密离开。宋礼听从晏立霄的建议,与梁松影商量送二少到医院进行心理治疗。
晏望霄似乎很累,已经睡过去了。梁松影查看他身上的擦伤和脸上的红肿,同意到医院,不过是私人医院治疗身体。
&ldo;宋礼,等他醒了,再问问他意见。他不喜欢别人认为他有病。&rdo;梁松影放轻声音说。
&ldo;也好。&rdo;宋礼说。
梁松影一个人守在病房,叶扬之前开车跟来医院,看过晏望霄没事,人转眼就不见了。
医院门口。
叶扬走出去,门边蹲着一个年轻男人,一身运动服运动鞋,头上戴着顶鸭舌帽,侧头招呼:&ldo;嗨,小叶扬,要走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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