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爹爹?&rdo;
&ldo;儿啊,好、好像有贼盗来打劫啦!&rdo;卓老爹脸色惨白,一手牢牢抓着一卷书简‐‐正是他临睡前必读、厚重到砸也能砸死个人的&ldo;史册&rdo;。&ldo;别怕,爹爹必保我儿平安无恙!&rdo;
她心一暖,鼻头酸楚了起来,低笑宽慰道&ldo;爹爹,咱们家穷得只剩下一屋子的书简,不会有事的……女儿临睡前也重锁锁了门户,还用粗重的木料抵严实了,料想应当无事的。&rdo;
&ldo;我儿真是聪明伶俐。&rdo;卓老爹看着娇嫩嫩却独立自强的女儿,心下莫名酸楚悔愧涌将上来,颤声道&ldo;我儿,其实爹爹……爹爹真不是成心想阻挠你和雷侯爷的好姻缘,爹爹只是吃醋……爹爹就是怕……怕将来你再受了委屈,手无缚鸡之力的爹爹却护不了我儿……&rdo;
‐‐就像那年赵家悔婚,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哭,却讨不回那份公道……爹爹对不起你啊!
卓三娘望着老泪纵横的父亲,霎时满心满胸都是浓浓的愧疚心疼和自责。
原来如此……
&ldo;爹爹,对不住。&rdo;她哽咽了。
卓老爹见女儿隐带泣意,登时慌了手脚,&ldo;莫哭莫哭,嗳……都是爹爹不好,爹爹不会说话……&rdo;
墙外厮杀声刀剑声彷若越逼越近,卓三娘心中一警,卓老爹则是面色惨青。
&ldo;爹爹,不对,这不像是盗匪打家劫舍。&rdo;她声音紧绷,眼神戒备地望向墙外,&ldo;盗匪怎敢在京城天子脚下这般嚣张横行?还有五城兵马司在呢……看来是出大事了!&rdo;
电光石火间,她想起了雷老爷拦阻她回家,还有这几日忙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雷敢,心猛地惊骇狂跳了起来。
难道……有人作乱造反?
她心头咯登了一下,想也不想抓起她爹的手就要往后院躲。
&ldo;我儿做什么?&rdo;卓老爹愣了愣,茫然问,&ldo;不是说门户都锁堵严实了吗?&rdo;
&ldo;怕是挡不住!&rdo;她疾声道&ldo;京中既起刀兵之乱,必有乱军趁火打劫,我们纵是小家小户也难逃池鱼之殃……灶房后有屯物的地窖,我们还是先躲再说!&rdo;&ldo;是是是,我儿说得有道理!&rdo;卓老爹大惊失色,点头如捣蒜。&ldo;走,爹爹领着你。&rdo;
就在此时,后院小门忽然传来了砰砰砰的惊惶擂门声。
&ldo;爹,别管!&rdo;卓三娘拉着望向小门的卓老爹,果断地往地窖那头奔去,使劲儿掀开了粗木制的窖盖,底下阴凉凉冷风夹杂着粮物泥土味扑鼻而来。
&ldo;世伯,快开开门哪,是我‐‐&rdo;惶急颤抖的声音自小门外飘来,充满了压抑和深深恐惧。&ldo;求求您救救我‐‐救命啊!&rdo;
卓老爹欲钻入地窖的动作僵住了,不安地望着面无表情的女儿,&ldo;那、那好似是赵砚小子的声音?&rdo;
&ldo;您定是听错了。&rdo;她的心从来没有这般冷硬过,只顾着催促爹爹下地窖。
&ldo;赵家家大业大,自有护卫,赵砚堂堂大郎君又怎么会深夜乱走乱跑,还到我们家求助来了?&rdo;
就算是,那又如何?
如果情势正如她想得那般险恶糟糕,她只焦心担忧领兵的阿敢,只忙着安置手无寸铁的爹爹,赵砚……根本就不在她关心的范畴内!
&ldo;可是‐‐&rdo;卓老爹眼中闪过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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