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掌柜红了脸,抽了几根筷子去丢小虫儿,小虫儿偏身躲过,布了菜,笑嘻嘻把剩下的最后一盘酱牛肉放到了他们这一桌。
高梧月和孙楚、郑雨夫妇凑了一张桌子,此情此景,到底是叫她有些伤心。
&ldo;来了来了,酒来了!&rdo;小宛把温好的酒端了上来。
孙楚给三人的杯中都倒好酒,高梧月幽声叹息着,先先地仰头喝下了一杯。
&ldo;嗳,高姑娘慢些喝,当心呛着。&rdo;郑雨闻见酒香,知道是烈酒,不觉下意识拦了一拦。
&ldo;不碍事。&rdo;高梧月笑笑拂开她的手,自己摸过酒壶倒上了第二杯,&ldo;我今日无所求,只愿这酒肉可消愁。&rdo;
第5章第五章
黄昏时分,雪停了。
小虫儿跑到花掌柜面前,跟他说了几句话。
&ldo;知道了,你先去忙。&rdo;花掌柜头也不抬,提笔在记账。
郑雨走下楼,靠在柜前看他写字,也是怪哉,这客栈的掌柜长相娘气,写出来的一手字笔锋凌厉铿锵,倒是好得不可思议,倘若不是亲眼看见,真不肯相信是他写的。
郑雨正看他笔法看得出神,不预期他的手遽然一抖,三两颗细墨溅落下来,污了刚写好的字。
&ldo;啊呀!&rdo;郑雨不由得惊呼出声。
花掌柜盯着自己的右手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搁下笔,抬起左手握紧了右手腕。
&ldo;你的手冷得打颤吗?&rdo;郑雨关心问道,但是不等花掌柜回答,她又继续说,&ldo;你去烤烤火吧,手暖和了就不会这样了。&rdo;
花掌柜抬头对她笑了笑,若无其事再次提起了笔:&ldo;没事,我不冷。&rdo;
隔了不多久,晚饭端上来了。
相比于之前的那顿酱牛肉、虾米豆腐、辣根炒肉和老火萝卜汤,晚上这顿饭实在是逊色得过头了:青菜、红烧鱼、热米饭。
郑雨一看晚上的菜品,半点食欲都没有,发恼把筷子丢开了。
孙楚一声不吭,起身就往后厨走去。
厨娘春来正在刷锅。
&ldo;春来姑娘。&rdo;孙楚走近叫她道。
冷脸子的厨娘回头看他一眼,说了两个字:&ldo;康珏。&rdo;
孙楚发怔:&ldo;什么?&rdo;
厨娘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ldo;我叫康珏。&rdo;
孙楚只好改口:&ldo;康姑娘……&rdo;
&ldo;康珏。&rdo;
&ldo;好,康、康珏姑娘……&rdo;
&ldo;康珏。&rdo;
&ldo;康珏。&rdo;孙楚头大如斗,顺她心意称呼道,接着说,&ldo;我妻子不吃鱼。&rdo;
&ldo;你妻子不吃鱼跟我有什么关系。&rdo;
&ldo;我是想说,今晚的菜不太合我妻子的胃口,能不能劳烦你……&rdo;
&ldo;不能。&rdo;不等孙楚话说完,康珏就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的请求,刷锅水舀干净,她把锅擦好,盖上了盖子,&ldo;锅洗好了,我不想再弄脏它。&rdo;
一口气堵在孙楚胸臆里,他不觉皱了眉:&ldo;你告诉我还有什么菜,我做,锅脏了我洗还不行吗?&rdo;
&ldo;火都撤了,你还做劳什子的菜。&rdo;康珏丢下这最后一句话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后厨。
孙楚几时受过这样的气?想动手给那厨娘教训,又顾忌她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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