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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几个月没见到夏莲,她早已经忘记了她的女儿,只在偶尔抬头的时候看到不远处有人在看她会露出甜美的笑容,然后继续低头种着土豆。

&ldo;上次真是对不起了。&rdo;黎舞十分诚恳地说。

罗盘大约早就忘了那件事,&ldo;什么?&rdo;

黎舞不好意思地微笑,&ldo;上次不分青红皂白就在学校里打了你,让你很难堪吧!&rdo;

&ldo;啊,那个。&rdo;罗盘笑笑,&ldo;没什么,我没放在心上,你也不要介意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rdo;

&ldo;谢谢你。&rdo;

风吹动叶子轻轻作响,树林里传来阵阵清脆的鸟鸣,这里像一个世外桃源。

可是这种世外桃源里却只收留那些神志不清的人们,不知是喜是悲。

&ldo;我妈妈以前很温柔的,虽然性子弱,时常被欺负,但是她从来不放在心上,总是笑得一脸单纯,近三十岁的女人却总像个孩子一样,她不知道我小时候多想快点长大,那样就可以保护她和小凉了,可是她没有等到我长大,就已经不认识我了。&rdo;黎舞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阳光仿佛可穿透,零碎的,让人心疼的笑容。

罗盘伸出手碰了碰她的手指,然后慢慢地轻握在掌心,此时他该说什么去安慰她呢?

没关系的,不要难过……

这样的话他怎样也说不出口,因为明白语言的苍白无力,只能一点一点地疼着,似乎他多心疼一点,她就能少承受一点,于是一颗心擅自疼得厉害。

&ldo;我每次看到她都对她笑,其实我最讨厌的就是她了,可是即使是我的讨厌,我的恨意,她也都感觉不到,她甚至根本就不认识我,&rdo;黎舞苦笑,&ldo;所以愈加地讨厌那个男人,那个明明不值得她这样的男人,将对她的恼恨全部加在那个男人身上,这样我才会好过一点,否则怎么甘心?

&ldo;她真是个傻瓜白痴笨蛋弱智!&rdo;黎舞忽然恨恨地说,说完后脸上渐渐暗淡,她似乎在自言自语一般,&ldo;那个男人,那个她让我叫做爸爸的男人,连幼小的我都能看破那拙劣的谎言,可是她每一次都信了,她做着快乐的小女人,每天等待着她的男人,你说她笨不笨傻不傻呆不呆?&rdo;

罗盘的喉结动了动,黎舞却没有等他回答,继续说:&ldo;后来那男人的老婆闹来了,她也只知道哭。&rdo;她的手指轻轻抚上右边的脸颊,似乎十年前的那一巴掌还在痛,&ldo;看见我被打了,她还是只知道哭。&rdo;她忽然有些激动,&ldo;她除了哭到底还会什么?再到后来,邻里左右都知道她是那男人的小老婆,流言蜚语不断,出门都有人指指点点,可是这些又有什么?不过是些不相干的人,可是偏偏她不能忍受,渐渐地连门都不敢出,连人都不敢见,我说妈妈,我们走吧,一起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可是她只知道害怕,我知道她还在等,她这一生都像菟丝糙一样依附着那个男人,她在等那个男人回来,&rdo;黎舞冷笑一声,&ldo;傻到没救了,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是我和小凉的母亲?后来她渐渐连话都不敢说了,即使是面对我,都一脸害怕的表情,再后来,她就连我也不认识了。&rdo;

&ldo;小舞‐‐&rdo;罗盘紧了紧握住她手指的手,眼中满是怜惜担忧。

黎舞对他淡淡一笑,如春风拂柳,她问:&ldo;你说,我的血液里会不会有她的懦弱胆小?啊,再加上那个男人的无耻?&rdo;

罗盘皱了皱眉头,&ldo;小舞,你不是她。&rdo;

黎舞微怔,然后惨淡笑着,&ldo;我当然不是她。&rdo;她抽回自己的手指,&ldo;你明白我为什么要带你来吗?&rdo;

罗盘摇摇头。

黎舞微笑地看着他,&ldo;因为我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十年之后,我是不是就是她那副样子。&rdo;

&ldo;不要说了。&rdo;罗盘打断她,&ldo;小舞,我会保护你。&rdo;

黎舞再一次怔住了,也许她一生都不会忘记,这个男孩子曾在明媚灿烂的阳光下,用一颗最真诚的心对她许下最甜蜜的诺言。

不知过了多久,她狼狈地别过头,&ldo;我们回去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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