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北大狱地势很高,为了避免被巡夜的差役发现,朗清疏和雷捕头迂回曲折行进,潜伏在了比大狱更高的坡地上。
深蓝的夜空清澈如洗,没有云朵,月光颇亮。
借着月色,朗清疏和雷捕头将县北大狱尽收眼底。
县北大狱呈不规则的长弧形,约有二十几间房,其中十间是监狱,只有两间亮着灯。但是在大狱最僻静的几间屋子却是灯火通明,隐隐传出嘈杂纷乱的声音,几名差役搬着什么,不停地进进出出。
雷捕头的大牛眼在这时发挥作用了,边看边说:“严守一、王捕头和差役都在,这里平时连个人影都没有,今晚怎么这么热闹?”
朗清疏看了看距离,问道:“隔这么远,你也能看清?”
雷捕头嘿嘿一笑,摸了摸大头,有些憨厚地回答:“公子,我自幼眼力就好,哪怕只有微光,也能看得清楚。”
朗清疏暗想,雷捕头这双大牛眼也算是天赋异秉了。
“公子,我们什么时候进大狱找人?”雷捕头低声问道。
朗清疏嘱咐道:“再等等,西面似乎有人来了。”
雷捕头定睛一看,远处还真的有一辆马车叮当作响地驶来,当看清马车里的人时,不由地惊了一下:“殷家的马车,管家驾车,车里面坐着殷山雄、殷素云和徐娘。这么晚了,他们到大狱来做什么?”
朗清疏有些不敢相信,问道:“你看清楚了?”
雷捕头非常肯定地回答:“马车停下了,殷素云要走,殷山雄不让,还扇了女儿一巴掌。徐娘哭个没完没了,边哭边劝。”
“殷素云又挨了一巴掌。”
“他们上车了,还是往大狱去。”
这样的情形,令朗清疏不禁想到,殷素云娇媚动人的外表下暗藏的阴戾,突然问道:“雷捕头,如果我们救下殷素云,她会不会大义灭亲?”
雷捕头楞住了,半晌才回答:“公子,女人心海底针,我一个大老粗实在没法说。不过,如果我们出现解围,倒是能给严守一来个下马威。”
“雷捕头,等他们进去了两刻钟,我们就开始行动。”朗清疏心里有了一个主意,以凌挽情嫉恶如仇的个性,还能与殷素云交好,可见她的本质并非那样不堪。方才又违抗殷山雄,足见她的困境。
两人静静地躲在草丛里,估算时间。
……
县北大狱守门的差役,原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见到殷家马车,立时来了精神,大老远地就喊上了:“哟,殷老爷来啦!”
马车并没有因为差役的招呼而加快速度,反而走得更慢了,约摸一刻钟才驶到大狱门口停下。
殷山雄脸色铁青地下了马车,厉声说道:“快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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