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组长从政治上、思想上作了反复的动员后,终于结束了他的动员报告。与学习班党委书记项良耳语一番后,项良终于又站起身来说:&ldo;同志们!在省革委会政工组的部署安排下,支援边疆建设,向阿里调配干部,是一项光荣的政治任务!全省上下都已动员起来,相信我们这里原本是省机关的革命干部、共产党员,谁也不会自甘落后。希望大家发扬&ldo;一不怕苦,二不怕死&rdo;的革命精神,响应组织的号召,勇敢地走上革命和生产的第一线……
在事先安排好的震耳欲聋的口号与掌声中,动员大会结束了。
中午开饭时间,人们涌向食堂。
上官香茗和冷芬排在前头。窗口打开,她们俩按秩序打好饭菜,端着走到靠南窗的角落里的一张餐桌就餐。
上官香茗一边吃着一边说道:&ldo;冷芬,你听说了没有?&rdo;她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ldo;听到什么?&rdo;冷芬莫明其妙地反问。
&ldo;平时人们乱传闲话,硬是说谢大军在北京有对象‐‐真是既冤枉又害人!过去我甚至也有点相信,不知不觉地上当。原来是学生时代的事,谢大军一分配来大西北,就分手了。&rdo;
&ldo;是吗,他倒底还是没有对象,这么说我这个&lso;三角恋爱&rso;的帽子也可以摘掉了!&rdo;冷芬故作冷漠地说。
&ldo;是的,真的没有。&lso;纳新&rso;谈话中已经说明白了。&rdo;上官香茗笑道:
&ldo;现在谢大军是公认的单身小伙子,可以由着你们这些大姑娘、小丫头自由自在地去爱了,真是令人羡慕……&rdo;
&ldo;上官大姐!你的这个年龄,该不是由父母包办的吧!&rdo;
&ldo;家庭是没包办,组织上给配的对‐‐虽说是介绍,也和包办差不多!&rdo;上官大姐不无遗憾地悄悄说。
&ldo;我明白了,那是组织上的关怀和帮助嘛!我爸妈就是组织上给介绍的,他们还是很幸福的。&rdo;冷芬一方面表示尊重父母,好像又在安慰上官香茗。
冷芬停顿一会后又说:&ldo;包办也好,组织介绍也好,总之还是有人关心有人管。现在可倒好,自由了、自主了,一些年青人没经验,不是看不准,就是傲慢加偏见,容易错过机会。总之,现在年青人自由、自主都不缺乏,就是缺少自己管理自己的能力,甚至是德性!&rdo;
冷芬这个老姑娘,在一个老大姐面前,那种大龄女青年的心态,不自觉地流露着。看来大龄、晚婚,人更成熟。对于婚嫁都有很多的好处。
正在这时,王明理端着饭碗过来了,随意地坐在了她们的对面。
冷芬向四周看了看,回过头问王明理:
&ldo;你的老乡谢大军怎么没来吃饭?&rdo;
王明理随口答了一句:&ldo;他在宿舍里,胃不太舒服。一会我给他带一个馍馍回去就行了。&rdo;
冷芬听了后没说什么,很快吃完饭先走了。
没过多长时间,冷芬从街对面的饭馆里,端回一大碗饺子,来到男宿舍,径直走到谢大军的铺位前。谢大军头蒙着被子正躺着。
冷芬轻声地叫道:
&ldo;大军,怎么样,好点吗?快起来吃点东西吧!&rdo;
谢大军在朦胧中听一个女同志的声音,一下推开被子坐起来,揉揉眼睛一看,说道:
&ldo;冷芬,是你呀!你怎么来了?&rdo;
&ldo;我听老王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你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rdo;
谢大军无言以对,觉得自己问得没有道理。苦笑了一下说:
&ldo;胃疼病,时间长了。不太严重,只是胃口有点痛,不舒服。&rdo;
冷芬心里偷着笑了,&ldo;能言善辩的谢大军,你总也有没词的时候……&rdo;脸面上仍然装作很随意地说:
&ldo;胃疼病,多半来源于饮食不规律!吃饭不但要定量,还要定时,不能饥一顿,饱一顿的。我父亲长期的部队生活,早年就有胃病。转业回来,我母亲严格地管了他两年,现在好多了……&rdo;
谢大军听到这几句话,也差点笑出声来。心想,现在好像有人要&ldo;管&rdo;我了。
冷芬不知道谢大军在想什么,又叫道:&ldo;饺子都凉了,你倒快吃呀!&rdo;
近几天来,因为学习班没事,女同志们常有人到男宿舍来。冷芬、上官香茗,可算是常客。
新的一天刚开始,男宿舍里人们都在自由活动着,女同志只有冷芬一个人,她也很随便地坐在一个椅子上看报纸。此时,人们嘴上说话不多,心里想的事不少。就拿前几天还搞得很热火的&ldo;吐故纳新&rdo;来说,现在竟然毫无声息,好像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大家都觉得事情有点不妙,碍于谢大军的面子,只是嘴上不说罢了。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冷芬,她好像还是信心十足的。此时,人们心里都盼着,支部副书记王明理能过来,打打招呼,透露只言片语,免得各自胡乱猜测。遗憾的是偏偏王明理没有过来。今天却来了另一位知识分子出身的党支部委员。很明显他是支持谢大军的,他是住在另一个宿舍里的郑富成。
他一进来,便坐在靠近门口的一把椅子上,很气愤地说:
&ldo;果不出所料,人事局的&lso;纳新&rso;出来了一个意外的结果。又是征求党内外群众意见,又是发函外调,又是找发展对象谈话,扯旗放炮、兴师动众地闹了一阵子,最后竟然一个都没发展!外单位有人说,人事局的&lso;吐故纳新&rso;是一不&lso;吐&rso;,二不&lso;纳&rso;‐‐等于没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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