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涕俱下,董同几乎是吼出来。
周围零零散散的客人将目光纷纷投过来。
苏苑静静地让他握着手。
&ldo;董同,我。。。我知道你的痛苦,我也不会安慰人,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只是想告诉你,一定要撑下去。&rdo;
苏苑目光柔和又坚定地看着董同,又使了点力气紧紧握住董同的手。
两手相握,董同觉得身体里某部分又活了。
&ldo;苏苑,你愿意。。。陪在我身边吗?&rdo;
苏苑一愣,随即有些歉疚地低头:&ldo;我们是朋友,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rdo;
&ldo;不!&rdo;董同语气急切,发红的眼睛又发出锐利的光芒,紧紧粘在苏苑脸上,像寻找自己唯一的出口一般,&ldo;苏苑,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我要照顾你。&rdo;
如此炽热的告白,这个孩子已经一无所有,眼前的苏苑是最后救赎的天使。
&ldo;董同。&rdo;苏苑咬了咬牙,还是直言,&ldo;如果你说的是男女关系,那我不能骗你,我对你没有那样的感觉。&rdo;
&ldo;没有。。没有感觉。&rdo;董同目光突然一滞,喃喃自语,&ldo;为什么。。。为什么。。。&rdo;
&ldo;董同,我们可以是朋友,其实做朋友已是缘分。。。。
&ldo;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rdo;董同突然气促,目光咄咄逼人,&ldo;那个包养你的男人?!&rdo;
苏苑不知如何是好,她觉得眼前的董同情绪反反复复很不稳定,时而像头迷路,不设防的小鹿,时而又成了一头阴鸷,戾气的豹子。
&ldo;不是,董同,那个男人只是我的叔叔,我的长辈,我的朋友。&rdo;苏苑叹了叹气,&ldo;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rdo;
&ldo;不是?&rdo;董同反问。
&ldo;我。。不至于低贱到那份上吧。&rdo;苏苑看着董同,一字一字地说。
&ldo;那为什么拒绝我?我不够好吗?&rdo;董同的目光又凄艾起来,&ldo;我知道我不够好,我不能送你好吃的意大利巧克力,不能送你漂亮的衣服。。。。
&ldo;不是,不是那些。&rdo;苏苑安慰般地说,&ldo;董同,你不应该自卑的。&rdo;
&ldo;不应该自卑?&rdo;董同沉吟片刻,兀自笑起来,松开苏苑的手,&ldo;我怎么能不自卑?我家里穷,擦皮鞋,洗碗,送快递都做过,还是买不了自己心仪的一只手表,我父母离异,现在父亲又横死街头,你让我不自卑?你凭什么说风凉话?!&rdo;
苏苑愣住,好久才反应过来董同话里如刀的尖锐。
&ldo;这些都不是你的错,董同,你何必钻牛角尖?&rdo;
&ldo;是不是我的错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我出身低贱,一穷二白,到哪里都被人排挤,孤立,连自己心爱的女孩也不曾正眼看我一眼!&rdo;董同冷笑道。
苏苑惊愕,没料到平时清傲,孑然一身,从不屑同流合污的董同心里竟埋藏着这样深的想法。
他比苏苑想象的远远要偏激得多。
苏苑不知道该怎么说。
董同拿起纸巾擦擦自己的眼睛,嘴角,又摘下眼镜片缓缓擦拭,重新整理好形容般又是平静地看着苏苑,像刚才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ldo;我不知道怎么说,董同,不是你想的那样。&rdo;苏苑的声音很无力。
&ldo;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不愿意和我在一起?&rdo;董同的嘴角似笑非笑。
&ldo;我们可以做。。
&ldo;你只要回答可以和不可以就行!&rdo;董同暴躁地吼道。
一旁的侍员目光投过来,正巧碰上董同那张哭过,笑过,扭曲着的脸。
&ldo;看什么!&rdo;董同也回以狠厉的亮光,随即又转头攫住苏苑。
&ldo;不可以。&rdo;苏苑轻轻地说,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ldo;好!很好!&rdo;董同立刻起身,从裤袋子里掏出两三张皱巴巴的十元掷在餐桌上,阴沉道:&ldo;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同情是最廉价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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