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掌刚刚推进了半尺左右,就觉得手里像是握住了一个冰块,关节的骨缝上像是针扎的一样剧痛刺骨。我伸手一下把握在手里的东西拎了起来,甩手扔在了地上。
那东西落地之后,坟茔里顿时涌起了一阵白色的水雾。墓穴里本就显得严寒,就算把一块冰扔在地上,也不可能激出水汽。那块白色的勾玉明明寒气四溢,甚至将墓穴的温度也拉低了不少。
酒舞拿着手电照向白璧无瑕似的勾玉道:&ldo;闵老板,你不是说这块玉上面有字么?字呢?&rdo;
闵老板立刻摇起脑袋:&ldo;不对,不对!我爷爷那块押口玉是黄玉,而且色儿还不正,看着就像是河边那种黄石头似的。再说了,那块押口玉要是冷成这样,人家还不得当宝贝供起来,还能让我爷爷用二十个大子儿买过来啊?&rdo;
酒舞还想问什么,我却抬手示意她不用问了。当年贩卖这块勾玉的摊主,肯定也是个外行,没看出来勾玉上面包过浆。
包浆也叫上妆,是古时候镖局走暗镖时常用的一种手段。就是把珠宝外面包上一层不值钱的外壳,堂而皇之的带在身上,或者是混进一堆不起眼的货物里;如果不是事先走漏了风声,就算镖被劫了,对方也不见得就能打主镖的主意。
有时候,术道中人也会玩玩包浆的把戏,而且用得比镖局更为高明。就像是这块勾玉,落在闵老头的时候,不仅是被人包过浆,而且还在上面下了禁制,隔绝了勾玉本身的寒气,硬是把法器给变成了普通货色。亚央狂才。
宇文苑扮成的张白鹤在祖坟外面连续杀人,用人尸垒主坟,八成是为了用某种术道手段逼勾玉自行出土。这块勾玉穿破土层时刮掉了上面的包浆,自然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但是,勾玉破土的过程还没完成,就被我中途打断了,这块勾玉也没完全露出真容。
第六十四章人格分裂
宇文苑大费周章的跑到闵保民的祖坟来找这块勾玉,不可能没有目的。接下来的事儿就是怎么审宇文苑了。我让酒舞找法医要了一个保温桶,把那块勾玉给装进去之后,带着宇文苑进了当地的警察局。
宇文苑在审讯室看见我之后,立刻就急了:&ldo;项哥,你干什么啊?这是哪儿?&rdo;
&ldo;警察局。&rdo;我阴沉着面孔道:&ldo;你没看我边上有警察么?&rdo;
宇文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ldo;项哥。你把我弄这来干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rdo;
&ldo;装!&rdo;我抬腿一脚踹在了宇文苑胸口,把他连人带椅子踹得翻了一圈:&ldo;你再他么跟我装,老子今天打死你!&rdo;
摔得满脸是血的宇文苑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ldo;项哥,你究竟是干什么啊?我哪儿得罪你了?&rdo;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觉得宇文苑不太对劲,他好像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看了一眼酒舞,后者叫过一个警察:&ldo;找审讯专家来,给他上测谎仪。&rdo;
专家在审问宇文苑的时候,我和酒舞一直站在外面看着,可是越看越觉得宇文苑不像是在撒谎,他身上很多反应不是想装就能装出来的。
酒舞低声问道:&ldo;你说他刚才会不会是让阴魂附体了?&rdo;
&ldo;应该不是!&rdo;我摇头道:&ldo;我打昏他之前,还特别留意过这一点,他身上没有阴气。还有,张白鹤去找闵保民的时候。正好是正午,那时候阳气最足,什么冤魂能在中午顶着太阳出来?&rdo;
&ldo;这就怪了……&rdo;
酒舞正皱眉时,屋里的专家也走了出来:&ldo;根据仪器显示,他并没有说谎。&rdo;
我转身向专家问道:&ldo;我可以肯定,他就是杀人凶手。你觉得,他是怎么骗过仪器的?&rdo;
专家沉吟了片刻道:&ldo;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嫌疑人是个心理学高手。在我们审讯他之前,他已经对自己进行了自我催眠。让自己都相信自己没有说谎。但是自我催眠需要很长一段时间……&rdo;
我打断了专家的话:&ldo;他没有自我催眠。他被抓之前,曾经被我重击后脑昏过去。我对自己出手的轻重还是很有信心的,他不可能那么快醒过来。&rdo;
专家点头道:&ldo;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他是人格分裂症患者。&rdo;
&ldo;人格分裂?&rdo;我和酒舞对视时,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惊诧。
专家解释道:&ldo;人格分裂,简单点说。就是人受过某种强裂刺激后,会衍生出另外一种人格。就好比。两个不同的灵魂,寄居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体里。说不定哪一个灵魂,在什么时候,占据了身体的主导权,让患者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rdo;
我追问道:&ldo;会有多大改变?&rdo;
&ldo;这个很难说!&rdo;专家沉思了一下道:&ldo;有些患者只是简单的改变了性格。有些却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包括说话的声音、语气、生活习惯、思维方式,全部都会改变,甚至样子也会有所改变。&rdo;
酒舞惊讶道:&ldo;样子也能变?&rdo;
专家苦笑道:&ldo;这个虽然不太好解释,但是确实存在过类似的案例。患者性格改变之后,五官上也出现了畸形,如果不看衣着,完全可以把他当成独立的个体。&rdo;
专家的解释我倒能听明白几分:俗话说的好。相由心生。以前有个书生善于画钟馗,不知道怎么,画着画着,自己的脸就变成了钟馗的模样。后来,他找到了一个高僧。高僧告诉他,让他画一千张弥勒佛之后,才愿意出手帮他。结果,书生在寺庙里画了一千张弥勒佛之后,他的面孔不仅不药而愈了,而且还变得更让人觉得和蔼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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