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瑛探查完王府的消息,提着一条鱼进门来,发现自己出门还没多久,没出息的芋头,这就跟夏玄笙玩上了。
连他所剩无几的松子,都分了这家伙一半!
她阴沉着脸,将手中的鱼扔在矮桌上,没好气地问芋头:“小乞丐安置好了?”
芋头不知道师父为什么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他不敢多说,只老实回答:“我帮他处理了一下伤,然后让他去找二宝了。”
梁瑛眉目往夏玄笙身上扫了一圈,拉过板凳坐到两个人中间,对夏玄笙说:“王府的日常饮食还在正常采买,问题应该不大。你放心就是。怕只怕太妃受惊,乱中生变。”
听了她的话,夏玄笙的脸色并不好看:
“呸呸呸,你念点我娘的好。我娘当年跟着先帝运筹帷幄,敌军杀到营外还成竹在胸,她老人家经历的凶险比你见过的犯人还多,这点小场面可吓不到她。”
梁瑛一听这话鄙视了自己的职业素养,反唇相讥:“我见过的犯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你娘也经历过这么多凶险?”
梁瑛这嘴还真是不饶人,夏玄笙泄了气,举手投降:“虚数,虚数。”
从梁瑛一进门,芋头的注意力就全被她手里的鱼吸引了过去。
这时鱼被她扔到了桌上,鱼虽被掏了内脏,却还能蹦跶,芋头的眼睛直勾勾,一下子都不愿意挪开。
梁瑛跟夏玄笙在那边斗嘴,他在这边流口水。趁两人战事稍歇,芋头问出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师父,你会烧鱼吗?”
“……”
梁瑛不是完全不会做饭,她会做一点点。一点点的意思是仅限丝瓜炒蛋,水平视临场发挥情况,有时能吃,有时不能。
鱼要先腌后烧,她连腌料里要放黄酒都不知道。从这点上看,她跟恩师葛大侠倒是一脉相承。
她跟夏玄笙的嘴仗刚刚占了上风,就有芋头给她拆台。
她嗔怪地瞪芋头,夏玄笙却拿捏住了这个把柄,阴阳怪气地问:“梁大人不会做饭啊?”
她爹老梁大人致仕在家,每天琢磨的就是怎么吃,从来不需要她梁瑛操心。偶尔到半闲山庄小住,又有赵婶照顾,她自觉不需要学这破玩意。
要不是为了套鱼摊嫂子的话,她也不会买鱼回来。
她正琢磨着夏玄笙皇亲贵胄,十指不沾阳春水,有什么资格说自己,却见夏玄笙拎了鱼,去水缸里打了水,开始洗鱼了。
“买了半天菜,就只拎了条鱼回来,你还真是买了个寂寞,还得劳烦梁大人再走一趟。生姜、小葱、大蒜、盐、糖、酱油,再打二两黄酒,这顿饭我给你们做吧。——嗳,再买点竹笋萝卜和豆腐回来。”
午饭一条红烧鱼,一盘凉拌萝卜丝,一盆竹笋豆腐汤,菜式不多,味道却非常不错。
夏玄笙声称自己做饭是跟御厨学的。芋头酒足饭饱,打着嗝说“真厉害”,显然是相信了这套说辞。
梁瑛心想自己又不是没被赐过膳,他这几套花架子比起御厨可差远了,但想到自己不精厨艺,在夏玄笙面前吃了个瘪,也没好再多话,只说:“我好羡慕你们当王爷的。”
夏玄笙不知道“们”从何来。先帝在位没几年就去世了,几个儿子没来得及封王也已早夭,大宣朝开国三十余年,他昭王是唯一一个王爷。
他倒是没在这个口误上纠结,顺着梁瑛的话头问:“羡慕什么?”
梁瑛答:“整日有空写话本,还能琢磨做饭,当真清闲。”
芋头被一顿饭收买,听到这话立马倒戈:“师父,咱们去鉴察司之后也挺清闲的。老爷还说你可以抽空学学做饭来着,是你不学。”
梁瑛一眼横过去,芋头闭了嘴。
梁瑛收拾起碗筷,放在盆里清洗,夏玄笙坐在他对面,跟她沟通接下来的计划。
梁瑛说:“前天死在我手里的刺客有两个,因为还没有跟昭王府失火案联系起来,所以旻阳府目前应该是把他们的尸体放在义庄,暂时无人看管。下午陪芋头我跑一趟,你留在家中,等我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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