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瑛没想到夏玄笙会真的跟着她,言语之间带着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理所应当。
梁瑛摇头说不成,他就死缠烂打:“我不碍你事,正好芋头不能跟随你左右,你把我当芋头用就行。”
芋头是梁瑛身边的小跟班,平日里跟着她四处跑腿。夏玄笙这四体不勤的王爷,怎么能真当成芋头用?
梁瑛失笑,抬头看看天色,太阳正好悬挂在头顶。
她说:“差不多到午饭点了,午饭芋头都是跟我去买烧饼,你这金尊玉贵的昭王爷,也吃烧饼吗?”
夏玄笙摸了摸后脖颈:“也不是不行,食民之粮,也算是积累素材嘛。”
梁瑛和夏玄笙回鉴察司,远远地看见衙门门口停着两个人,好像是在等梁瑛。
这倒是怪事。
鉴察司靠近东城门,本就没什么人来往,梁瑛手里有无实权,除了来找茬的,平日里更不会有人拜访。
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有两个客人在这里等她?
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鉴察司的衙门大门紧锁。此时已是午后,虽然春寒料峭,但太阳正好,两个客人也没被冻着。
周围都是荒地,破败的鉴察司显得一枝独秀。掉漆开裂的梁柱和糊纸的匾额凄凉如旧,夏玄笙一边看一边摇头,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梁瑛的注意力却被这两个人都吸引了去。
她急急走了两步,停在两个来访者面前。
左边这个正是昨晚的秦家姑娘,右边这个则是早上在刑部见到的冯主事。
她昨晚跟秦二娘说过可以来找她,秦二娘出现在这里倒是不意外。
可这个冯主事,他又是来做什么的?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冯永良见她走来,先行了个礼:
“下官冯永良,受宋侍郎之命,来此处向梁大人询问案件。”
他行事低调,换了一身常服。他怀里抱着几份卷宗,梁瑛目光扫过,忽然意识到是冯永良来问的应该是牛家集的那桩案件。
她一边点头,一边掏钥匙开门锁:“二位随我进来吧。”
鉴察司是前朝废宅改建的,地界不大,是个标准的四合院。院子配着一间正堂、东西厢房和一排后罩房,院子里有种着一棵老槐树,树下有一套石桌石凳。
瓦片梁栋看上去都很破旧,但院落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虽然环境恶劣,但是看上去梁瑛好像还算自得其乐。
冯主事满脑子都装着牛家集盗窃案,秦二娘则不怀好意地盯着梁瑛和夏玄笙看,两个人都没心思打量这个算不上衙门的衙门。
只有夏玄笙,一边扫视院子,心里一边有了计较。
冯主事和秦二娘随着梁瑛绕过影璧进到院子里,梁瑛在老槐树下的石凳上坐下,说:“一个一个来。”
冯主事从怀里拿起案卷,可开口到底是慢了一拍,被秦二娘抢了先。
秦二娘毫不客气地坐到了梁瑛的对面:“你说过想赚钱就来找你的。”
梁瑛没有否认,但也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问:“你姐姐的事情怎么样了?”
秦二娘满不在乎:“钱给他退回去了,我把那货打了一顿,谅他也不敢再来。我姐姐和张家哥哥回乡下成亲,今天早上已经离开。我现在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以后就听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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