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祐庭接到当天第一通温幼緹打来的电话时,是在晚上八点半。
坐卧在沙发上,腿上搁着笔电,一旁的手机响起,上头显示着的「幼緹」也在等待的心情下变得甜蜜可爱了起来。
然而电话那头的,不是她温柔的嗓音,而是慌张焦急的陈苒湮。
她说:「祐庭老师,幼緹、她,她出车祸了。」
顏祐庭一下子愣住了,同样的画面,同样的人,却是不同的时间。
在高二那年出了车祸的温幼緹,这个消息也是经由陈苒湮告诉顏祐庭的。
一瞬间,顏祐庭的世界彷彿凝结了。
冷静询问过陈苒湮自家女友伤势和医院位置后,只拿了平常自己习惯带的包,和一件薄外套。
等待电梯的十几秒鐘也变得焦苦难耐。
差一些就要按耐不住的顏祐庭克制自己打开安全门、从楼梯衝下去的举动,按下电梯钮的时候才发现连指尖都在颤抖。
──为了讨论合作教学方案,妍薇特地来了一趟家里,打算把最后的部分都解决掉。
──那时候,是因为妍薇脚滑了下,本来想要拿在我腿边的外套,却不小心倒在我身上。
顏祐庭好看的眉紧紧皱着,打算当下就跟她说的,却在看到她悲伤的神色时无法组织话语。
在她和合作者见完面之后,等她回来,替她弄个消夜,给她一个拥抱、一个吻,好好地和她解释,在夜晚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来不及了吗?不对。
顏祐庭坚信着温幼緹肯定会像几年前那样,没什么大碍的醒过来,迷迷糊糊的嘟着唇、瞇着她小小的眼睛,和自己一如既往的撒娇聊天,然后在自己的抚摸下好好休息。
啊,是的,一定还是会这样的。
不过仔细想想,奇怪的地方不算少。
为甚么电话是由苒湮打来的?她在出事前跟苒湮在一起?为甚么她会和苒湮在一起?
许多疑问支离破碎的浮上顏祐庭脑中,这个前后文的样子,不太一样啊?
顏祐庭抿紧了唇,随手拦了计程车就往温幼緹所在的大医院去。
顺便,花一些时间思考,花一些时间冷静。
顏祐庭不顾自己有些凌乱的发赶到医院的时候,上到第十一楼,看着单人病房的房号,淡淡的笑了。
第十三房吗?合起来,就是自己的生日。
拉开房门,顏祐庭望了眼病房内。
两个白袍医生,一个棕红色的头毛,和一个白毛。
咦?那是……
之前在婚礼上,遇到的、谁来着?
只记得她是幼緹的前女友,呃,名字是甚么来着?
「祐庭老师!」
陈苒湮惊慌地对顏祐庭喊了声,随即才意会到自己有些失礼,抱歉地笑笑。
「嗯。」顏祐庭不自觉地皱起眉,整理好的情绪、在看到头包着纱布的温幼緹时,比以往更凌乱纠结的又缠绕在一起:「……请问她的状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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