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洧司停下脚步。
&ldo;那,到底该怎么办才好?&rdo;
三枝没回答,却敞开外套前襟,露出手枪握柄。
&ldo;杀了他。&rdo;
他无话可说,只是默默凝视着三枝取出手枪,确认装好子弹,重新握紧以便随时击发。
&ldo;你做得到的。&rdo;三枝说。
&ldo;你是说杀人?&rdo;
&ldo;那是连夺四条人命的畜生。&rdo;
&ldo;猛藏不可能保持沉默。&rdo;
&ldo;是吗?不见得吧。他已经说随便我们了。反正不管怎样,孝在官方记录上早已是个死人。&rdo;三枝忽然转头,用沉静的口吻问猛藏,&ldo;我们可以自作主张吧?&rdo;
猛藏脸依旧撇向一旁,回答:&ldo;我已经不在这里了。&rdo;
&ldo;别墅的钥匙呢?&rdo;
&ldo;你们可以砸破玻璃进去。&rdo;
祐司一边缓缓接近建筑物一边思索。到头来,原来是这么回事。什么可怜孝,根本是胡扯。猛藏只是害怕孝被逮,接受精神鉴定,被人发现他的异常,自己身为医生会颜面尽失罢了……就算在这儿杀了孝,他也毫无意见。不,说不定他还会帮忙掘墓掩埋秘密呢。
三枝率先迈步,背靠着墙,开始爬楼梯。缓缓地,一级又一级,悄悄滑步贴到门边后,对着祐司轻轻摇头。
&ldo;从窗户进去吧。&rdo;
祐司站在楼梯下,无法动弹。激烈的紧张与混乱令他开始头痛。笼罩别墅的阴影纹风不动,周遭的森林沙沙作响,那个声音和祐司体内血液沸腾的声音产生共鸣。
要杀他吗?杀得了吗?
闭上眼,他告诉自己照三枝的话去做吧,这样最好,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猛藏袒护孝至今,接下来到底打什么主意?难道要让他接受整形手术,等到友爱医院某个跟孝同龄、无亲无故的病患一死,就利用那个病患的户籍,把他打造成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然后让他回归社会……
这点小事对猛藏来说,应该轻而易举吧。在潟户,他就等于是土皇帝。唯一差点形成强烈反对势力的这个别墅区相关人士,早已随着幸山庄命案一起葬送。
或者,他会软禁孝一辈子,把他绑在自己手边,做个毫不浪漫的现代铁面人1。
玻璃破裂的尖锐声音响起,祐司这才回过神。
&ldo;喂,你还好吧?&rdo;三枝喊道,祐司茫然仰望他。
&ldo;我发现好东西了。&rdo;三枝压低声音。
&ldo;接住!&rdo;
话音方落,某个形似短棒的东西已经飞来。他伸手一接,是手电筒。
&ldo;小心一点。&rdo;三枝扔下这句话,就握着手枪消失了。这次,传来玻璃破裂掉落的声音。
把手电筒的开关一开,顿时溢出强得出乎意料的光芒。他轻轻谨慎地照亮大门四周。
一页记忆飘然滑落,掉落在心灵的阅览台上。
(今天是平安夜。)
他记得和明惠两人曾经站在这里。
手电筒的光照亮了竖立在矮门内侧,形似长方形鱼板的木信箱,信箱侧边排列着同样是手工雕刻的三个漂亮汉字。
祐司把它们念出来:&ldo;幸山庄。&rdo;
终于回来了。1法国作家大仲马的名作《三个火枪手》三部曲中提到,铁面人是路易十四的孪生兄弟,为防继位问题,终生遭到监禁,且被迫戴上铁面具避人耳目。
49
义夫静静发动汽车,离开友爱医院。在俯瞰街景的山路半途停车,催促榊医生下车。悦子趁着两人背过身去,在车中替小操脱下湿透的睡衣,换上她带来的衣物。
&ldo;我的衣服可能嫌大,你先将就一下,好吗?&rdo;
小操穿上干燥的衬衫和裙子,用毛巾擦拭头发。然后,仿佛想起什么,用力抱紧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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