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少年上前,抓着牢笼冲里面的女子道。他期望笼里的女子还能像之前一样,唤他一句小墨墨。
可那女子喉见只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嘶吼,眼中只有嗜血的煞气。她的眼神是如此陌生……
“她已入魔,已不是你的师傅。宣墨,落云宗已不存在,同我回不周山吧,这也是落云宗宗主的遗愿。”天上的老者道。
少年抓着牢笼,盯着笼内的女子,红着双眼道:“不,只要我在,落云宗就在。”
“落云宗的叛变,残害了不少其他宗门修士,你若是继续留在这里,不安全。”老者柔声道。
他自云层中落下,最终站在少年前方。老者白衣白髯,慈眉善目。他身上的衣袍还沾着血迹,应是匆忙从战场赶来报信的。
“多谢云溪长老好意,我不会离开这里。你说的对,世间已无落云……”少年转身,单手一挥,长剑在手。
长剑在虚空中一划,落云宗的牌匾粉碎。
“从此以后没有落云宗,只有无情宗。”他的声音回荡在山道之上。
“宣墨,开宗立派不是件易事。因为落云宗的关系,会有很多门派来挑事……”云溪长老劝诫道。
少年宣墨执剑颔首道:“晚辈心意已决。”
老者沉默片刻后,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若有难处,随时来不周山找我。”
见老者欲离去,少年有些焦急上前,他伸手欲拉住老者。
“你师傅,应该活不过今晚,你好生安葬了她吧。落云宗其他弟子的尸身都被业火焚去,我没有寻到。”老者自然明白少年想问什么,他侧身,在他身旁柔声安慰道。
“没有寻到……”少年后退了几步,直到背脊靠在了身后牢笼之上,才稳住身形。
老者想要继续安慰,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这孩子已经没有任何长辈照拂,从此需一人守住他的无情宗。
“多谢长老。”少年稳了稳心神,行礼恭送一众修士离去。
悠长的山道上,只有他同那铁笼为伴。他蹲坐在牢笼旁,牢笼内入魔的女子不停嘶吼哀嚎,他脸上的表情从不舍到感伤,最终是麻木……
林静静往前一步,想要安慰一番,却发现自己已迈出秘境。
外头雪还在不停下,才过去三日,突破后体内灵力充裕,她在甬道内气血已经完全平复,眼下无情峰的冰雪已经不能再让她感觉到凉意。
可再踏上雪地,她却觉着自己的心头一阵发凉。
前方盘腿而坐的宣墨睁开眼,同秘境之中的少年相比,他已经褪去了青涩,长成了个更强大的男子模样。可小墨墨和少年宣墨的模样,却依旧清晰刻在林静静脑海之中。
她出秘境见他第一眼,心中竟生出一丝怜悯之情。她甚至有些想责怪羽弄仙君,给神君安排的历劫内容,也太艰难了些。让他小小年纪便失去至亲,在宗门内受到先辈百般宠爱,却又让他独自面对宗门被灭的苦楚,又让他守着山门独自长大,还要面对各方威压,独创无情宗……
每一个坎儿都那般难熬,若是放在一般凡人身上,每一难都是死劫。
此时宣墨嘴角的血迹已经拭去,可雪地之上的血渍还未被落雪掩埋干净。他睁眼看到林静静之时,漆黑的双眸中多了几分情绪。
“师傅,你受伤了?”林静静惊呼上前,还未来得及扶住他的臂膀。他便毫不在意挥了挥手:“不碍事。”
“很好,才三日,你变已入筑基期。”宣墨打量了一番林静静,满意道。
“师傅,你为何会受伤?”周围未有任何打斗痕迹,而那血迹又是从何而来?宣墨伤势重不重?
宣墨却一挥手,林静静腰间的佩剑已经落于他的手中,宣墨细细查探了一番无情剑:“剑灵也已成,看来你在秘境内遇到不少机缘。”
宣墨长袖一挥,外面的结界解开,林间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林静静这才注意到,秘境之外被宣墨设好了结界,他应是守在此处足足三日不曾离开半步。
“后面的事情,你云茗师姐会安排妥当,我需闭关几日。”宣墨脸色惨白,将剑递回她手中交代道,说话只是还咳嗽了几声。
林静静瞥见他掌内因咳嗽沾染上的血迹……他定是伤的不轻!
“师傅……”林静静想要追问,他却已经走远。
“恭喜师妹,贺喜师妹。”远处传来云茗的声音。
她顾不得云茗,只想跟上前去查看宣墨的伤势,却被云茗一把拉住:“师妹,你不要去打扰。师傅受伤后都习惯独自疗伤。”
“师傅可是因我受的伤?”林静静望着宣墨消失的背影,站在风雪之中担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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