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属下以为宁珂应当没有这个能力……&rdo;
&ldo;单只宁珂一人,自然做不到这两条路都设下准备,&rdo;叶问颜道,眼神悠远,&ldo;若我没猜错,她真正的后手就在长安处。&rdo;
&ldo;那么枫华谷到洛道再到扬州路上的人手,必然是借的他人的。&rdo;
&ldo;少爷……?&rdo;
叶问颜笑了笑:&ldo;洛道黄泉海,你可听说过?&rdo;
闻言,叶信辰一愣,随即问道:&ldo;少爷要往那条路走?&rdo;
叶问颜看他一眼,道:&ldo;自然。&rdo;
洛道黄泉海,并非是一处海域。洛道地处扬州以西,北接洛阳,南连巴陵与南屏山,若说势力版图,洛道乃是浩气盟南屏山之前除巴陵县之外第一重要的地域。
但之所以叶信辰不确定的原因却不是因为洛道是浩气盟势力的地盘,而是因为他说的那个&ldo;黄泉海&rdo;。
客舟一叶经行此,见有黄泉深如海。
这句话,是恶人谷内部流传的俗语,实际所出不可知,叶问颜当初还是从阿舟处听说的,至于到底是谁说的,阿舟也没有告诉他。
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地方究竟在哪里。然而当恶人弟子以伤亡惨重的代价给了叶问颜回报之后,他就再也没提这件事。
倒是此间,他忽然提起要往黄泉海走,这让叶信辰隐隐有了不安的感觉。
&ldo;少爷,黄泉海之地地形奇诡,何况我们的人还没查探出来那地方到底还有什么诡物,实在危险。&rdo;
叶问颜道:&ldo;若是不危险,我何必要去?&rdo;看着明显愣了一下的叶信辰,他复又轻笑道,&ldo;宁珂花了那么大气力,层层布置,不就是想逼我往这条路走么?既然如此,我怎么能不遂了她的意?&rdo;
&ldo;但……&rdo;
&ldo;不必担心,我既然选择从此地走,自然有把握。你且去长安处和我们的人汇合,提三百人出来,从别路至扬州接应。&rdo;
&ldo;少爷……&rdo;叶信辰踌躇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道,&ldo;往常你不会如此冒险。&rdo;
叶问颜被他问得一顿,瞬息间出了会儿神,而后才勾起嘴角笑了笑:&ldo;事事都智珠在握有时也是无聊得很,既然能冒险,就冒一次也无妨。何况,她宁珂想杀我,我难道就不想杀她?&rdo;
说着他微微眯起眼,若是去年没有那个校尉的出现,他本来就可以一剑将她性命斩下。
叶信辰见他如此说了,也只好应了,准备行装出发。
他们已近了华山山脚,叶问颜当即便让叶信辰收拾好行装,择路而行。和往常一般,叶问颜在山脚处的一处小茶馆里坐着喝茶,而叶信辰易了容,和暗地里的人接应了,换了身行头,往长安的方向去了。
叶问颜坐在茶棚里,喝着茶。
入冬后的山道萧索,连此时的茶棚里的人也屈指可数。茶小二对着手呼了口热气,给邻座的人送去一壶酒。
邻座的那位客人客气地道了谢,给了赏钱,茶小二喜笑颜开,连连打揖后回去忙活了。
茶水见底,偶有浮起的碎茶叶在余下的半碗茶水里打圈。
叶问颜垂眼,目光盯住在打圈的一片茶叶。
便是在此时,邻座的人开了口:&ldo;这位大侠。&rdo;
他微微扬眉,侧眼去看,却并不答话。
邻座的那人是个高大的男子,穿着大袄,肩上还落了一层雪,袖口衣襟处亦有不少污浊,显见是在雪中行走多日留下的痕迹,而他一头青丝亦杂乱,沾了不少枯枝碎叶。
果不其然,见着叶问颜并没有答话,那男子亦没有什么反应,却是举了举手中酒壶,道:&ldo;天寒,喝些酒热热身子。&rdo;
叶问颜依旧还是没有开口,仅仅只是淡淡地看着那男子。
那男子也毫不在意,自仰头将饮酒,却在酒液即将入喉时,他听见黄衣男子的轻笑声。
&ldo;小二,有高粱酒么?&rdo;
&ldo;哎,有的!我给您热一壶?&rdo;
&ldo;好,我等着了。&rdo;
高大男子抬手抹去下颌上的酒液,听着小二将热了的高粱酒送上叶问颜案头。又听他将酒壶倾倒,酒液倒入碗中,酒香味就这么飘进鼻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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