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月光被乌云笼罩,漆黑的江扬城灯光逐盏熄灭,喧闹也已转为了寂静。
凌三坐在屋里,一边喝酒一边盘算着今天的收入。
作为杂货铺的小老板,平日里伙计都不舍得招,凡事都是亲力亲为。
今天收益不错,百姓的日子好了起来,他准备明天开始面试伙计,也不知道白天贴出去的招牌告示有没有人看到。
哼着小曲,侧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老婆孩子,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
又过了一会,他把杯中酒饮完,收拾好桌子端进厨房,小院的右侧是厨房,隔壁有间杂物房。
每次经过杂物房时,凌三总觉得会有阴风吹过,特别是晚上,这种感觉会越发强烈。
许是喝了酒,他的胆子稍大了些,放下餐盘走出厨房,目光不由移到那杂物间。
他进去过几次,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刚刚路过时,阴气又重了几分,温度随之降了不少。
左手轻轻推开门,右手拿着油灯在面前晃来晃去,扑面而来的灰尘,让他重重咳了几声。
等把屋子点亮,破旧的家具,整齐摆放在角落的木材,儿子玩坏的玩具,还有父母留下的老物件都在其中。
炎热的夏季,虽是没有月亮,但站在院里还是能感到燥热,不知怎的,走进这房间,竟觉得冷意无孔不入的钻入体内。
激灵灵的打个寒颤,醉眼朦胧的扫过杂物,最后不由得摇摇头准备出去。
咚
咚咚
忽然,在西南角的一堆杂物里,猛地想起奇怪的敲击声。
凌三皱眉愣在原地,他记得那里放着母亲留下的柜子,据父亲说是找钉棺材的老李打的。
那时候穷,成亲时连柜子都打不起,老李心善,偶尔会免费帮人做柜子,桌子这些,给不了几个钱,但是心暖。
可此时听到有动静,内心尤为恐惧,不过,凌三随即自顾自的摇头苦笑。
或是老鼠钻进了柜子里,毕竟很长时间没有打扫,有老鼠也是正常的。
将恐惧丢进脑后,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刚要吹灭油灯,那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
咚
咚咚
咚
咚咚
连续几次发出相同的敲击,凌三觉得事情不对劲,若是老鼠,定然不会是有规律的响动,除非…
赶忙拿油灯在地上看了看,果然,有几行杂乱的小脚印映入眼帘,蓦地,想起儿子说白天跟隔壁小哑巴玩捉迷藏,不会是小哑巴被关进了柜子无法出来吧。
急忙扒开挡在前面的物件,来到那又旧又破的柜子前,把耳朵贴上去,真有不平常的响动。
拉开柜门,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凌三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因为那手布满青灰色的斑点,像是尸斑一样。
等回过神再看,那手臂恢复了正常颜色,继续抬头,一张无辜纯净的脸露出,此时,那小男孩极为委屈,双眼含着泪花,让人心生可怜。
把孩子抱出来,正是隔壁的小哑巴,他比划着手势,似乎是在道谢。
凌三揉了揉小哑巴的脑袋轻声道:“下次记得要多敲几次,饿了吧,叔叔给你弄点吃的,然后送你回家?”
小哑巴点头微笑,很是开心的模样。
给孩子弄了碗面,又拿出半只烧鸡,看着吃完,凌三熄了灯,抱着孩子走出大门。
刚出大门,小哑巴挣扎着想要下来,凌三不解,但还是放他下来。
小哑巴比划了一下,算是谢谢他,然后转身跑到隔壁的自家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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