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来到数寄屋桥,次郎寿司就位于银座四丁目的西端。走进一栋旧大楼的地下室,旁边跟地下铁相通,这居然是寿司之神的店?
来到门口,看着有些熟悉的场景,门口坐着一个徒弟,听说是今天包场的贵客,主动迎出来,请众人进门。
店面很小,满打满算只能容纳十四位客人,每位固定消费三万日元,吃什么看老爷子的心情。
客人进门,所有人从后厨走出来,以小野为首,朝着众人微微鞠躬。沈锋也赶紧回礼,表示尊敬的打量着今年九十高龄的传奇人物。
七岁进割烹餐厅习艺,二十五岁开始修习寿司,三十九岁就在银座自立门户,从学厨艺起已经八十年。
光手握寿司已经六十二年,开店五十年,每项都可说是现役厨师的世界记录。
米其林三星东京有八家,但这里创造过两项世界记录:一是最老的三星餐厅主厨,那年八十二岁。
也是全世界唯一店内没有厕所的三星餐厅……
可儿满脸肃穆,让爱德华郑重其事翻译自己对于老人的崇敬,小野也很客气,听说是远道而来的华夏美食家,表示会好好准备。
寒暄过后,所有人开始准备,有条不紊,轻车熟路。
座位前方桌面已经摆好筷子,热毛巾,以及一张平台式黑色木漆器,用来放置寿司的托盘,旁边有一撮捏紧的嫩姜片。
雷丽拿起一份今天英日文对照的印制菜单,帮沈锋翻译。
“不提供酒肴,全部都是主厨调度的菜单,视当日食材情况提供十九贯或二十贯的寿司。今天的菜单是夏令旬物,有比目鱼、墨乌贼、鲔鱼赤身、鲔鱼中腹、赤贝……”
可儿边听边点头,菜单像交响乐一样分三个乐章,前七贯寿司为最传统寿司,中间七贯为时令寿司,最后七贯回归传统但又有新意。
半小时过后,小野来到众人面前,神情严肃站左侧,长子站右侧,两旁各有两名助手肃立。
眼神扫过,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二话不说开始捏寿司,仿佛要把所有诚意通过美食传达出来。
沈锋挺直身体,面容肃穆,也报以最大敬意。目光落在对方的双手,十指修长有力,皮肤光滑,丝毫不像一个耄耋老人。
瞬间气氛凝重起来,助手取食材,长子则负责切鱼,小野捏好后助手立刻跑步送到面前来,并且低声说:“请立即食用,无需沾任何酱油。”
可儿看着面前第一道晶莹剔透的比目鱼,鱼肉切得方正厚实,肌理分明,颜色鲜艳,端正优美,有种奇异美感。
没有动手,目光反而锁定不远的长子手里的刀,小野一愣,露出会心一笑。
沈锋看不懂两人之间的装逼,拿起第一枚寿司,有些兴奋。这是读过多少次报导评论,看过多少张绝美照片,做过多少回揣摩幻想,完全都无法替代分毫的期待感……
慢慢放进嘴里,牙齿咀嚼之间,鱼肉结实厚重,软中带脆,淡泊清雅,回味无穷。
鱼肉上一抹淡淡酱油,带给整颗寿司恰巧足够的咸味,优雅圆润,隐约一丝甘甜……
彻底颠覆以往对寿司的印象,个性十足,震撼远大于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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