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头蹲在梁瑛身边,正在翻腾自己的口袋,看里面还有没有漏网之鱼的松子。听到梁瑛吩咐,“哦”地点头。
夏玄笙听到却大惊失色:“你们两个都出门?”
“不然呢?”
“那谁保护我?”
夏玄笙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就好像梁瑛和芋头是他王府的护卫,必须时时刻刻护在他身边似的。
梁瑛很是无语:“你一个人在家呆着不成吗?”
夏玄笙斩钉截铁地摇头:“不成!要么你,要么他,必须留一个陪我!”
梁瑛看看芋头,又看看夏玄笙,摇头:“不行,芋头是我徒弟,我且查且教,必须带他去。”
夏玄笙说:“那我也去!”
夏玄笙没见过尸体,梁瑛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他站远一点,免得被已经开始发胀发酵的尸体吓到。
两个刺客都是中等身材,三十岁上下,手上的老茧一层又一层,是老江湖人了。致命伤一个是飞刀正中前心,另一个是她的宝刀白露一刀切断了喉咙。
梁瑛查看他们的伤口,轻轻皱起眉来。不知为何,这二人的致命伤附近残留的血液并不多。
二人鞋袜上什么样的泥土都有,京里十个坊区跑过八个,也看不出什么特别。
梁瑛验尸的时候嘴也不停,一直讲有石灰的街区在哪里、有红土的街区在哪里、有煤炭的街区在哪里,她在那叭叭,芋头就在那记。
芋头家学不错,被梁瑛捡到的时候就已经能书会写了,梁晔随口问他诗句,他对答如流。
梁瑛在街上捡了个宝,每逢办案必把他带在身边。就像她小时候抱着小本子跟着梁晔一样,现在芋头也抱着小本子跟着她。
梁瑛挑出袖口的铁丝,问芋头扯了张纸,从其中一个刺客的指缝里清出一些粉末。
粉末有些是黑色的,有些是白色的,梁瑛用纸接好,拿到夏玄笙的面前:“殿下,这就齐了。”
夏玄笙没懂。
“一硝二硫三木炭,这是制火药的配方。”她话至此处,遥遥一指芋头的小本子,“记一下。”
“硝质与盐同母,大地之下潮气蒸成,现于地面。近水而土薄者成盐,近山而土厚者成硝。以其入水即硝熔,故名曰硝注。
“火硝是火药的主要成分,按比例算大约占了火药的七成重量,如果要制造火药,就必须有大量的火硝。师傅要在硝土上淋水以待硝盐溶解,得到硝水,是为淋硝。硝水再经熬制,析出硝盐,稍作加工即可使用。”
她故意说得很慢,让芋头一个字一个字记下来,最后不忘问了一句,“记住了?”
芋头点头。梁瑛按住他的后脖颈,一边推着他一边走出义庄的停尸房:“走吧。”
夏玄笙跟在二人身后,一头雾水:“你们去哪?”
“我认识个制硝的师傅。京里的硝师本也没几个,何况手艺大都传自同脉,行里都通着气呢,哪家近日有订单,一打听就能问出来。”
夏玄笙“啧啧”地感叹:“梁大人真是交游广阔啊,制硝师傅都认识。”
梁瑛笑而不答,芋头抢着说:“我师父每年中元节都要从他那买硝石造炮仗,然后瞒着老爷去城外放烟花呢!”
“中元节?放烟花?”夏玄笙了然地哦了一声,“梁大人,有故事。”
梁瑛横了芋头一眼:“我看这个月的零花钱你是不想要了。”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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