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刀砍在史文卿的胳膊上。
面对慕容靖来势汹汹的一招,他并没有格挡。
手臂被锋利的刀破开一道血口,他趁着这个间隙,从怀中拿出一枚弹珠。
弹珠落地,白色的烟雾遮挡住两个人的视线。
芋头实战经验不足,慕容靖光明磊落惯了,两个人谁都没有料到史文卿会果断遁逃。
这是市井小贼的惯用做法,史文卿潜伏在京城多年,此时借这个脱身也在情理之中。
可惜芋头和慕容靖经验都不够,来不及阻拦。
烟雾在咳嗽声中消散,视线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史文卿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芋头胸中憋着的一口气泄了,开始不断地咳血,慕容靖看到芋头内伤厉害,也顾不得追击,赶忙扶住芋头。
史文卿刚刚那一拳用尽全力,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芋头的胸口。
芋头蹲在地上,眉头紧皱,直到吐出好几口鲜血,才勉强把气喘匀。
慕容靖按着芋头的手腕查看他的伤势。内伤虽然严重,但到底只有一拳,稍微将养还是能缓过来的,不算太严重的伤。
她替芋头拍着后背,逼出肺腑里的血液,一边拍一边赞叹:“小伙子功夫不错啊。”
若是在平常,芋头一定会因为听到这样的赞叹而沾沾自喜。可是现在他切身感受到和史文卿之间的差距,慕容靖这几句客套话听起来就格外刺耳。
他知道慕容靖是好心,也知道自己虽然不是何罗的对手,但年龄尚小,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可他还是能想象到,如果平日自己练功再勤奋一些,一定不会被打的这么狼狈。
到底还是给师父丢人了。
他无力地朝慕容靖笑笑,算是对这句客套的回礼。
吐干净淤血,他才在慕容靖的搀扶下站起来。
“可惜,让他跑了。”他的声音夹杂着惆怅和遗憾。如果自己再强大一些、再机敏一些,结果可能会不一样。
“傻小子。”慕容靖揉着芋头的脑袋,“若是没事了就跟姐姐来,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慕容靖提着一把带血的苗刀出现在慌乱的街道上,芋头则跟在她的身后。
混在人群当中的几条“鱼”已经被洪韬悉数抓获。
他看到慕容靖的身影,连忙拨开人群走上前去。
“姐,”他说,“人已经抓到了,陛下无事。”
慕容靖没有出言回答,而是伸手拍他的肩膀,以示嘉许。
她分开人群,在龙凤步辇前撩袍下跪。
她这一跪,廉贞营的其他女兵也纷纷下跪,一时间甲胄声音响成一片。
“臣无能,未能擒获匪首,请陛下责罚。”
她声如洪钟,手中的刀插在地上,还在滴血。
夏玄笙坐在步辇旁的马背上,假装没有看见这一茬。
夏元竺瞥一眼装死的夏玄笙,沉声道:“慕容将军骁勇护驾,有功无过,论功当赏。”
沈皇后听到这话,柳叶眉紧紧蹙了起来。她看向夏元竺,等了半晌,却没有听到封赏的内容。
暗暗地,她这才长出一口气。
慕容靖回道:“臣惶恐。”
马背上的夏玄笙这时候才像活了一样,朝着夏元竺拱手说:“皇兄,玲儿姑娘伤势严重,不如先将她送回去治伤,此事原委,容臣弟稍后再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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