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瑛和夏玄笙并肩离开乾阳宫,走没两步,就看到沈皇后在宫门前面站着。
她刚刚先走一步,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看到夏玄笙出门,她立马迎了上来。
厉福安躬腰候在她的身边。她走向夏玄笙,厉福安却没有跟上,只是抬起头,谨慎地观察四周,查看是否有耳目。
沈皇后走上前,三人顺次行礼。
夏玄笙朝沈皇后道:“臣弟还未恭喜皇嫂新喜,恭贺皇后娘娘入主中宫。娘娘淑德贤良,有此贤后,堪称大宣之福。”
“夏玄笙。”沈皇后没有搭理这套寒暄,也没有用封号敬称,而是直接叫了夏玄笙的名字。
天色渐暗,沈皇后的脸色也阴翳不明,“你好算计啊。”
察觉到沈皇后面色不愉,夏玄笙却没有急着撇清自己,而是恭敬对沈皇后说:“若无皇嫂鼎力相助,今日之事恐怕难成。皇嫂心系大宣,智擒敌贼,自然功德无量,臣弟钦佩。”
他摆了沈皇后一道。虽然结果是皆大欢喜,但也确实不算厚道。
此时倒先声夺人,把这一切塞给了沈皇后。
可惜这番奉承并不受用。
“自然要感谢昭王殿下神机妙算。”
沈皇后冷冷看他一眼,一只手扶云鬓,另一只手虚空抬起。
厉福安见状,立即快步走上前来,托住沈皇后的手。
在厉福安的搀扶下,沈皇后袅娜走进昏沉的暮色里,只在夏玄笙耳边留下她清冷的声音。
“昭王殿下莫要忘记,这大宣朝姓夏,姓的可不是你夏玄笙的夏。”
沈皇后往重光宫走去,梁瑛跟在夏玄笙身边,两个人并肩出宫门,却一路没有说话。
洪韬的车驾等在宫外,两个人一起往皇宫东便门走。
快到宫门的时候,昏沉暮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天上的云像是被洒了墨。风吹云行,天际只有一缕残留的微光,隔着浓浓淡淡的层云,看不真切。
“阿瑛,前面就出宫了,四毛和二娘在那里等着不方便讲话。有什么想问,你现在便问吧。”他停下脚步,站在梁瑛的面前,又补了一句,“你现在若是不说,我日后也不会回答了。”
梁瑛这一路怀揣着心事,原以为可以敷衍过去,却不想此时夏玄笙,要将她平日里的猜疑剖白来答。
梁瑛索性也不再遮掩。
她抬起头:“何罗是你杀的。为什么不让我抓活的?你是不是怕他说出什么不利于你的供词?”
“你知道了。”
夏玄笙一边说,一边伸手帮梁瑛理鬓边的碎发,却被梁瑛偏头让过。
这幅样子,看来如果不是得到满意的回答,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夏玄笙只好悻悻然垂下手,老实交代:“不是不利于你,是不利于他。”
“他?”
“一个朋友。”
提起这个“朋友”,夏玄笙的声音变得惆怅起来。
他甚少有这样多愁善感的样子。见到他这副模样,梁瑛意识到,这个朋友一定非比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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