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唐吉微微睁开双眼,但由于光线强烈,迫使她不得不眯着眼睛查看周围的一切。
这个地方,怎么如此模糊?
唐吉再次闭上眼睛,稍等片刻后又再次打开,四周还是模糊的一片。
突然一个孩童的身影跑了进来,牵着她的手喊道:“阿姐,阿姐,不要睡了,起来陪我玩吧。”
是个女童。
唐吉靠近她,想看清她的脸,可无论她靠的再近,还是一片模糊。
“阿姐,你怎么了,”女童挣开唐吉的手,“你捏的我好痛。”
不知何时又跑进一男童,因为他未走近,便已在大喊,唐吉因此确认了他的性别,“娘让她去干活,她没空陪你玩。”
“那我也不跟你玩,老欺负我。”女童说着就往外跑了,男童见状也跟着往外跑去了。
唐吉也朝着他们跑去的方向跟着走了出去,正好这时一名妇女与她迎面走来,她递给唐吉一个东西,说道:“醒了就去把柴给砍了,然后背去市场卖了。”
听着她的话,唐吉摸索着手上的东西,是砍刀。
“娘,我想吃糖葫芦。”跑走的女童再次出现。
妇女抚摸着她的头,声音变得温柔,“好,我让阿姐卖完柴就给你买。”
身体好像有自我意识似的,走到树林,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可砍树的声响清脆,唐吉能感受到,她砍得每一刀都很精准。
砍好柴,唐吉顺势从一旁起一捆绳索,三两下功夫就把柴木捆绑好。
明明这一切都是唐吉做的,可意识中的唐吉却没有一丝真实感。
背起柴木,唐吉便往市场走去,到专门收柴木的地方,把柴木交给对方。
拿上钱,唐吉便去买了两串糖葫芦带回了家,递给了两个弟弟妹妹。
随之又去打水烧火,洗衣做饭。
唐吉突然意识到,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她在做,是她所在的身躯在做。
她或许只是一抹意识。
她在她的身体里看着她生活。
而且在这过程中,这个身躯基本不怎么说话,就一直默默在干活。
吃饭时,她也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饭桌一角啃着地瓜。
唐吉试图开口说话,可是不管她怎么呐喊,这个身躯好似得了失语症,毫无反应。
门口突然传来一把男声吸引了所有人,“孩儿们,我回来了。”
屋内众人纷纷站起来,两小童快步奔向他,小嘴一口一声喊着爹爹。他左手抱起女童右手搂着男童不亦乐乎。
只有她默默站在一旁。
母亲催促着唐吉去添副碗筷。
唐吉应声便往屋外的棚架跑去,那是他们搭建的简易厨房。
站在门外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可谓其乐融融。
可让唐吉不明白的是,这个她,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没融入他们的氛围里?为什么也没有人拉她一把?
难道她与她本质是一样的,其实都不存在吗?
想到这里,唐吉猛地睁开眼睛。
右侧脸仍贴在地面,头越发眩晕,用手强撑起身体,唐吉瘫坐在地上,天色已暗,因为祠堂有烛光,四周还不算昏暗。
烛光?唐吉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虽然头还是眩晕,但她能看清四周。
她在祠堂。她能看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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