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过高高的草丛往回走,先前走过的地方,草早就又拥到一起了。小屋外,他让苏珊面对自己,双手搂着她的脸颊,又温柔地吻了她。
&ldo;苏珊,我会永远爱你,&rdo;他说。&ldo;历经风浪也不变。&rdo;
她绽放出了微笑。她抬起脸庞,两滴泪水从眼睛里滚下来。&ldo;历经风浪,此爱不渝。&rdo;她说,又吻了他。于是两人进屋休息了。
6
月亮快落山时,一个八人队伍骑马穿过上书&ldo;带着和平而来&rdo;六个绿色大字的拱门。乔纳斯和雷诺兹在队伍的最前面。蕤的黑色拖车跟在他们后面,一匹很强壮的小马拉着她,看起来连着走一整晚再加一个半天是没问题的。乔纳斯本想帮她配一个马夫,但蕤拒绝了‐‐&ldo;若论和动物相处的本事,谁也没法跟我比&rdo;,她对他说,看起来也确实如此。她把缰绳放在大腿上;没有缰绳拴着,小马也听话得很。另外五个人分别是哈什&iddot;伦弗鲁,奎恩特以及伦弗鲁手下三个最棒的牧人。
克拉尔也想跟着来,但乔纳斯另有打算。&ldo;如果我们遇到不测,不管怎么样,你还可以继续像以前的样子生活,&rdo;他这样说。&ldo;你没有必要和我们扯在一起。&rdo;
&ldo;可没有你,我无法想象自己是否还有活下去的理由。&rdo;她说。
&ldo;啊,收起这种纯情少女的话吧,这台词不适合你。只要你理智地想一想。你会找到无数理由在生命的道路上继续晃荡下去。如果一切顺利‐‐但愿如此‐‐你要是还想继续跟我在一起,那就在听到好消息后马上离开这里。西面的维卡斯蒂斯山脉有一个利茨小镇。找匹合适你的快马赶往那里。无论我们行动有多迅速,你也肯定会在我们之前到达利茨,很可能会比我们早到好几天。找一个好一点的收留单身女客的客栈……如果利茨有的话。在那儿等着我们。等我们押着油罐车顺利抵达利茨,你就又能回到我身边了。懂我的意思了吗?&rdo;
她已经听得很明白了。克拉尔&iddot;托林是个千里挑一的女人‐‐有撒旦般的精明,像撒旦的宠姬一样床上功夫高超。要是事情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顺利就好了。
乔纳斯停下马,等到黑拖车和他并排了再继续往前走。蕤已经把玻璃球从袋子里拿了出来,放在腿上。&ldo;出现了什么吗?&rdo;他问。他心里很矛盾,既希望又害怕看到球里搏动的粉色。
&ldo;没有。但在需要的时候它会表达的‐‐相信它。&rdo;
&ldo;那我们要你有什么用,老婆子?&rdo;
&ldo;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do;她傲慢地(还有一丝害怕,他很高兴看到这一点)看着他说。
乔纳斯驾马赶回小纵队最前面。他决定,只要有任何危险迹象,他就要把玻璃球从蕤手里夺过来。事实上,玻璃球奇异而甜蜜的魔力已经勾住了他的魂,使他沉溺,欲罢不能。他总是想起那粉红色搏动的光。
见鬼,他告诉自己。想着这球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等这事了结了,我就会恢复正常了。
真能这样当然很美妙,但……
……但事实上,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是否现实。
伦弗鲁和克莱并排骑着。乔纳斯骑到他俩之间。他的病腿又开始剧痛起来;又一个不祥的征兆。
&ldo;伦吉尔呢?&rdo;他问伦弗鲁。
&ldo;他正在集合一支队伍,&rdo;伦弗鲁说,&ldo;不用担心弗朗&iddot;伦吉尔。他有三十号人。&rdo;
&ldo;三十!看在圣人哈利的分上,我吩咐过你,我要四十个!至少四十个!&rdo;
伦弗鲁用苍白的眼睛看着他,接着被一阵恶狠狠的风吹得缩起了脖子。他把颈巾拉上来,遮住嘴巴和鼻子。骑在后面的牧人们早就这么做了。&ldo;乔纳斯,你怎么那么怕那三个小子?&rdo;
&ldo;这是为我们俩担心,你愚蠢透顶,根本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来路,还有他们能做些什么。&rdo;他也把颈巾拉上来,换上一副温和的语调。他这么做是明智的;目前他还需要这些土包子的帮助。一旦玻璃球转到拉迪格手里,他就不一定这么客气了。&ldo;但也有可能我们碰不到他们。&rdo;
&ldo;可能他们已经离开这里三十英里远了,正拼命地往西骑呢,&rdo;伦弗鲁应和到。&ldo;如果谁能告诉我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我给那人一个金币。&rdo;
蠢货,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乔纳斯心里想,但嘴上没有表示不屑。
&ldo;至于伦吉尔的人,那是他能找到的最强壮的男人‐‐要说打仗,那三十个人抵得上六十个。&rdo;
乔纳斯的目光与克莱的撞到一起。我要真看到才会相信,克莱的眼神说,于是乔纳斯明白了为何他一直以来喜欢克莱胜过罗伊&iddot;德佩普。
&ldo;多少人有武器?&rdo;
&ldo;你指枪吗?可能一半。用不了一个小时他们就能跟上我们。&rdo;
&ldo;很好。&rdo;至少他们的后方有了保证。这很有必要。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那个邪恶的玻璃球。
哦?在他心灵深处,一个诡秘的,近乎疯狂的声音暗暗问他。哦,你真的这样想吗?乔纳斯没有理会那个声音,让它自己消失。半小时后,他们离开大路,上了鲛坡。往前几英里,像银灿灿的海洋般在风中荡漾的,就是恶草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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