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一种小小的遗憾的语气,叹息一样笑着说道。
贺兰凛看着他,崔瑾比他只小了九岁。他是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却一直都不懂他。
就像他姐姐贺兰冶,嫁到崔家十年了,也没有明白崔家的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跟别的人这么不一样?
贺兰冶曾经在一个雪夜乘着马车回来,车里睡着沉睡的小崔瑾。
她用一种平静果决的语气,对久未见面的贺兰凛说:“崔家的人,是一群疯子。还好,我的阿瑾不是。他是贺兰家的人,他流着贺兰家的血。我绝不允许,他被崔家的血脉污染。阿凛,你要帮我。”
那时候,即便是睡着,小小的脸上都挂着纯真甜暖笑容的小崔瑾,有一种让人愿意付出一切保护他的力量。显得镇定冷静的贺兰冶,更像是快要疯了。
直到十年后,崔瑾长大了,这一点也好像没有改变。
可是,贺兰凛却从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不像贺兰家的人。也不像,崔家的人。
贺兰凛觉得,崔瑾好像从来都没有长大过。又好像,从始至终都不像个孩子。
就像,不知何时开始,他那种奇异神秘的说话语调。
“小舅舅,无咎是阿瑾的朋友。请你,对他好一点。”
贺兰凛看着他那双清亮灵秀的眼眸,温声道:“晏清都这个人,野心勃勃,危险至极。他未必当你是朋友。”
崔瑾眉睫微抬,眼眸睁大几分,眼中的笑容纯粹又温暖,仿佛倒映一切人心,却又稚气无忧:“那,阿瑾就自己对他好。”
贺兰凛定定地看着他,似是拿他没办法一样淡淡一笑,拍拍他的肩:“跟我一起,去看看姐姐。只要是龙鳞卫的人,就是我的人。若是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责,在龙鳞卫,就什么事都不会有。自然也包括他。”
“谢谢舅舅,”崔瑾笑了下,“我们去看母亲。”
……
晏无咎跟着龙鳞卫的人走出正院,向着跟来时不同的路径走去。
那人与他并肩而行,目视前方,板着很少有表情的脸,用没什么情绪的声音说着:“平日里若不是休息,所有人统一住在这里。分不同的班、队,同队一起行动,一起回来。不得私自随意走动,至少要两个人一起,不能单独一人。执行任务的时候,须得听命令,不能私自行动。”
晏无咎一直听着,少见得没有表现出不耐烦,这时候问道:“若是遇见突发情况呢?”
男人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转回头看向前方:“须得向队长报备,来不及的须得有同队至少两人作证。”
“若是,很大的情况,这些人都死了,没有人证了。也根本来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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