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收到凌欢让他帮忙劝劝凌远的短信赶到icu的时候,看到凌远伏在李熏然的床边已经哭到喘不过来。他刚想开口,却被凌欢截住拉到了门外。
&ldo;我哥昨天晚上下班过来就坐那儿了,一夜只说了一句话:&lso;礼物我收到了,都二十八天了懒也偷够了,赶紧起来送我。&rso;我刚给你发完短信,熏然哥就有意识了,手指能动,眼睛还没睁开,但已经流了一会儿泪了。&rdo;
&ldo;李熏然流眼泪了?太好了,再晚一些就能清醒了。&rdo;
&ldo;是啊……你知道么,这是我哥这段时间第一次哭……&rdo;
&ldo;凌院长也是个人,难为他撑那么久。能哭出来就好。&rdo;
李熏然睁开眼睛的时候颇恍惚了一阵,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将视线聚焦到墙上的挂钟。再定了定神才瞥到枕着胳膊睡在旁边的凌远:&ldo;礼物收到了?&rdo;太久没说话,他的嗓子哑得不像样。
凌远听到声音支起身来,脸依然被口罩挡着,眼角挂着浅淡微笑:&ldo;舍得醒了?&rdo;没有一丝狂喜,仿佛李熏然真的只是在冬日的暖房里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
&ldo;本来想凑个整儿睡到三十天。&rdo;李熏然复又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吐出的字里,语音轻却狡黠,&ldo;结果好像错过了你生日。我就想,还是醒来吧。&rdo;
&ldo;哟,长本事了你。&rdo;凌远哼了一声,一巴掌轻轻拍上床上人的胳膊。
后来
李熏然很快就转到普通病房,而后速度惊人地出院复健。一年以后他就又回到了刑侦一线。
凌远送他归队的那天阳光很足,李熏然一身警服肩背笔挺,依然是从前那副英姿飒爽的模样。
他坐在车里看着他的颀长背影就想,一个人一辈子怎么可能什么事儿都遇上。熏然运气不差,过了这个坎儿,往后的路总该是平平安安的。
当时的凌远还不知道,自己事事成谶的嘴又说对了一件事儿。大概是上帝都不忍让这么个好小伙子再背负更多的伤痛,直到他们都从一线退居二线,李熏然真的一直都是平平安安的。
当时的凌远知道的是,或许在未来的日子里,李熏然还会破获几个震惊社会的大案,他还能做几台震惊临床界的大手术,但在时间里它们全是雪泥鸿爪,他们终有一日会隐没渺小如尘埃。
可不论如何,尘埃于尘埃,却总是不逝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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