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方大是掉钱眼里摔断腿了还是怎样,愿意与朝廷分一杯羹,也不愿意给往日的弟兄留条活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rdo;
&ldo;对!不能坐以待毙!抄家伙!&rdo;有人怒道。
引起一片应和之声。
此时门外来了人,正是许老三,群情激愤,他在外面就听见了,只是装作没听见,肃着脸喝道:&ldo;吵什么?&rdo;
&ldo;头儿!&rdo;一名脸孔赤红得发黑的大汉朝前一跪,扯了扯身边的女人,那妇人也就地跪下,&ldo;我老邬跟着你不为别的,就为安安生生过日子,有口饭吃。方大带人来,打就是了,还有这位姓赵的兄弟,这位托勒兄弟做帮手,他们都是一顶一的好手。怕就怕,双拳难敌四手。当年弟兄们敢跟着您,就是信这条路走得通,如今和官府杠上,大不了是挪个窝,狡兔三窟,这些年我们也不是全无防备。&rdo;大汉满脸横肉抖动,按住他女人的背,&ldo;给头儿磕三个头!&rdo;
&ldo;老邬!&rdo;许老三一声喝止,就去扶那女人,&ldo;弟媳请起。&rdo;
老邬本跪着不肯起来,奈何许老三手上发力,他再跪不住,站起之后,仍不服地想说服许老三现在就打出去。
许老三默默环视一圈,掠过了几个外乡人。
&ldo;这些年你们跟着我许老三,吃了不少苦,是我对不住众位弟兄了。&rdo;许老三说得十分为难,整个身躯挺直,仍保持着坦荡,&ldo;我也知道,方大等人的出走,一直是众位心里的一个死结。实不相瞒,此次是我叫这位李小兄弟,带了小女出去,他身上带着方大他们三个才能认出来的纹银。&rdo;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一时间没人再听许老三说话。
&ldo;这怎么办?&rdo;
&ldo;听说方大得了当年桥帮老大李三刀的信任,李三刀死后,桥帮就是他当家做主了。&rdo;
&ldo;怪不得来了这么多狗崽子!怕什么!我们手里也有刀!豁出一条性命,怕他桥帮作甚!&rdo;
也有人疑虑:&ldo;这事还是头一次听头儿说。&rdo;
&ldo;当年方大不是和我们都不和,只是和许老三不和。&rdo;
&ldo;这次也是瞒着咱们,把桥帮的人引来,官府怎么也翻了脸?老大不是在朝廷有……&rdo;
&ldo;都闭嘴,蠢货,听头儿的安排!&rdo;
&ldo;你倒是个没声的炮仗,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个光棍,没有家室可操心,当然是横竖一条命,死就死了。&rdo;
正吵得不可开交,霍然一声怒吼。
许老三手中大刀落地,铿锵一声,在地面砸出一个深陷的坑,他拄着长刀,挺直脊梁,垂首中气十足地说:&ldo;求诸位再信我许老三一回!不了了同方大这段恩仇,我许老三夜不能寐。十数年来,即使避世在此,枕下也夜夜横刀。这样的日子,我不想过下去了。&rdo;
满堂俱是寂静。
此时走出一人来,已然是满头华发,上了年纪的人了。
&ldo;放走方大等人,也是我们商议的结果,这个锅,不能叫老三一人来背。&rdo;
一时间众人神色莫辨,似乎都想起了往事来。
&ldo;众位哥哥。&rdo;李蒙从赵洛懿身上挣扎下地来。
&ldo;外乡人,咱们村儿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开腔‐‐啊!&rdo;说话的人被嗖一声响箭擦过耳朵,血珠滚得肩膀上衣衫迅速湿透。
赵洛懿摊着空空两手,食指有意无意弹动。
捂住耳朵的大汉顿时敢怒不敢言,这样的速度,即使要直取他咽喉,也容不得他多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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