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眯眼笑了起来,一如既往地欢喜,好似全然不把小将军的生死放在心头。
&ldo;带我去这皇城最高的地方吧,我还没有摸过那儿的风。&rdo;
薛忘雪微微蹙眉,只能依着小桃。
她带着小桃走出了宫殿,足尖一点,便带着她翻上了宫檐,一路朝着皇城的最高处‐‐紫极殿掠去。
&ldo;我走遍了西陆,也算是走遍了东陆……&rdo;小桃突然开口,自顾自地说着,&ldo;吃过上京城的万寿面,也吃过临安城的御膳……&rdo;
薛忘雪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这些话从小桃口中说出来,好像是她在数着这一世经历过什么。可是她又转念一想,小桃说过,往生骨笛救人每次都必须有人献出一根肋骨,以骨做笛,再由小桃吹响那首奇异的往生曲,所以,小桃若真的想牺牲自己,那吹往生曲之人又在哪里呢?
&ldo;我在大晋有女皇姐姐,在大云有公主姐姐,如今到了大楚,还有小皇帝姐姐……&rdo;小桃兀自说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她越是如此,薛忘雪越是猜不透,她到底想做什么?
&ldo;忘雪姐姐,如今连你也回来了,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rdo;小桃往薛忘雪的怀中钻了钻,她蹭着薛忘雪的胸口,&ldo;好怀念那些日子啊,每天晚上若是睡不着,你都会唱歌给我听。&rdo;
薛忘雪何尝不想念那些日子?
&ldo;一会儿能不能再给我唱一首?&rdo;小桃期待地问道,即便是知道自己早已什么都听不见了。
薛忘雪摸了摸她的脑袋,小桃知道,这是薛忘雪答应她了。
&ldo;你别以为我听不见,你就随便忽悠我哦!&rdo;小桃认真地再道。
薛忘雪知道她听不见,可这又如何,只要小桃想听,她一样会好好唱这首歌。她再摸了摸小桃的脑袋,表示她不会敷衍她。
小桃再次笑了,可薛忘雪眼中却噙起了泪水。
有些人,有些事,是注定回不了当初的。
终于,薛忘雪带着小桃飞上了紫极殿的檐顶‐‐月光如霜,照亮了一排屋脊上的小兽,栩栩如生。
从这里俯瞰下去,整个临安城尽在眼底,万家灯火,隐隐有盛世的风采。
觉察到了薛忘雪不再掠飞,小桃问道:&ldo;忘雪姐姐,我们是不是到地方了?&rdo;
薛忘雪点头,牵起她的手来,在她掌心缓缓写道:&ldo;嗯。&rdo;
小桃笑眯眯地从薛忘雪怀中走了出来,她平举双臂,享受地深深地吸了一口夜风‐‐原来,这儿是这样的感觉。
因为薛忘雪一路带小桃在宫檐上掠飞,早已惊动了宫中的宫卫,此刻若不是赶来一探究竟的叶泠兮拦下,只怕宫卫早已把两人当即射杀。
&ldo;不得伤害她们!&rdo;叶泠兮担心新赶来的宫卫没听清楚命令,她又下了一遍命令。
&ldo;诺!&rdo;张弓的宫卫们纷纷收起弓箭,警惕地立在原处。
紫极殿檐上,小桃突然开了口。
&ldo;忘雪姐姐,你该唱歌了。&rdo;
薛忘雪愕了一下,牵过她的手来,写道:&ldo;想听什么?&rdo;
小桃想了想,道:&ldo;就唱首……我从未听过的吧……&rdo;
薛忘雪搂着小桃一起坐在了屋脊畔,她仔细想了想,抬眼望着漫天星海,她便缓缓开始唱了起来‐‐
月如昔,往事恍如昨。
花又谢,岁月应笑我。
梦里几回,相望脉脉。
对谁话,韶华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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