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她&rdo;没有回头地向巷子深处走去了,就像是确定她一定会跟上一样。
而她,也的确跟上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很远,离开了大路,走进了后山的小树林。
曾几何时,她们好似也这样一前一后地走过,安安静静地,各怀心思地,后面的&ldo;吴梓芽&rdo;带着满腔疑问,耐心地等待着前面的&ldo;吴梓芸&rdo;。
只是,这次的吴梓芽已不再是那个吴梓芽,吴梓芸也不再是那个吴梓芸。
俩姐妹,两个自己,至亲之人,弥漫在二人之间的,却是数不清的情仇、欺骗与秘密。
&ldo;吴梓芽&rdo;停下了脚步,吴梓芽也停下了,她正神色复杂地盯着&ldo;她&rdo;的背影。
幽静的林荫小道上威风拂起,树叶沙沙的响,偶尔传来几声鸟鸣。&ldo;吴梓芽&rdo;张了几次口,却都因没有组织好语言而放弃;吴梓芽动了几次脚,却都因之前的种种而不敢靠近。
&ldo;她&rdo;替换了身份,将自己引来此处,为的又是什么呢?
此刻等待着自己的,是真相,还是又是那黑洞洞的枪口?
吴梓芽笑了。
&ldo;好笑吗?&rdo;&ldo;她&rdo;的声音,&ldo;这么好笑吗?什么东西这么好笑?&rdo;
&ldo;……我自己啊。&rdo;吴梓芽笑得更停不下来了,她笑出了眼泪,笑到了已经忘记笑的原因,&ldo;你自己。&rdo;
&ldo;自己啊,&rdo;&ldo;她&rdo;也笑了,&ldo;你以为我想吗?都只是受制于人,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已。你以为我想做那些吗?你以为我有选择吗?&rdo;
&ldo;你不想?你没有选择?&rdo;吴梓芽笑得有些喘不上起来,&ldo;这就是你的理由?这就是你杀了姜岭害了孟叔的理由?你是被谁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你知不知道?是谁一直供着你让你读书,成就了现在的你,你知不知道?你呢?现在的你呢?可好,你做出了什么?啊?!&rdo;
&ldo;我知道!&rdo;
&ldo;吴梓芽&rdo;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着。
&ldo;我知道,可你知道吗?&rdo;&ldo;她&rdo;喘着粗气,&ldo;你知道的就是你眼前的那些所谓的真相罢了!说我混蛋,说我可恨,呵,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rdo;&ldo;她&rdo;将脸凑到了吴梓芽的面前,&ldo;要是换做你,换做你进到我这种处境,你做出的也会是一模一样的事情!&rdo;
&ldo;我?做出一样的事情?&rdo;吴梓芽紧握着拳的双手颤抖了起来,她很想否定,可心中的某个声音却夺走了她否定的信心。
是的,你和&ldo;她&rdo;一样啊,你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ldo;是啊,一样的。你一样会杀了姜岭,一样会为了自己栽赃老板,一样会为了……&rdo;
不!不是这样的!自己和&ldo;她&rdo;不一样!!
毫无预示的一拳重击。
&ldo;吴梓芽&rdo;脚下一个踉跄,狠狠地摔在了满是落叶的地上。
&ldo;呵,怎么说不过人就动手啊。&rdo;&ldo;吴梓芽&rdo;撇嘴笑着,摸了摸裂开的嘴唇,又扭头看了看摔倒时被蹭破的手肘,&ldo;我和你可是同一个人,造就了我俩现在的区别的,只是不同的处境而已啊。我说你会做出同样的事,又有什么错呢?我做的事,不就是你做的吗?&rdo;&ldo;她&rdo;笑着撑坐了起来。
吴梓芽控制不住自己地弯腰揪住了&ldo;她&rdo;的衣领,举在一旁拳头颤抖着。
&ldo;打啊,你倒是继续揍我啊,如果揍了我就能证明我说的是错的,如果揍了我你心里就会好受些,&rdo;&ldo;她&rdo;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凑到吴梓芽的耳边小声继续道,&ldo;明明蠢得一绝,还自以为聪明,自觉清高。真相就在眼皮子底下,却什么都看不清,一头扎进那些傻子都看得出的圈套里。&rdo;
&ldo;穿越时空?呵,亏你想得出来,那么多年读的书、搞的研究却被你拿去冲厕所了吧?&rdo;&ldo;她&rdo;反手扯住了吴梓芽的衣袖,&ldo;你早该发现的,早就该明白的,却一直迟迟不肯看清真相。现在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要是没有那样一叶障目,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变成别人的走狗。觉得我对不起爸妈对不起孟叔?呵,真正对不起他们的,是你啊,是吴梓芽你啊。&rdo;
&ldo;你以为你清白?你以为你无辜?呵,都给人家当了六七年的哈巴狗了还不毫无自知之明,现在倒还怪起我来。你以为爸妈怎么死的?你以为老爸留下的那个储存卡里的就是真相?蠢货。你要是不出现的话,你要是不回来的话,一切就不会……&rdo;
&ldo;她&rdo;扯着吴梓芽的衣领,将那自带寒意的声音刻进了吴梓芽的心里:&ldo;吴梓芽你给我搞搞清楚,爸妈不是意外死的,爸妈是被你,吴梓芽,害死的。&rdo;
嘭!又是一拳,没有半点手下留情的一拳。
&ldo;吴梓芽&rdo;被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树上。
&ldo;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rdo;吴梓芽的声音变得狰狞了起来。
&ldo;呵,&rdo;嘴角渗着血的&ldo;她&rdo;却笑了,&ldo;哈哈哈‐‐&rdo;
&ldo;你说啊!爸妈什么?!我什么?!啊?!!&rdo;吴梓芽掰着&ldo;她&rdo;的肩膀前后甩着,可&ldo;她&rdo;却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不顾一切地笑着。
&ldo;啊啊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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