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眉一挑,扭头问道:&ldo;记得什么?&rdo;
他又不回答了,只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ldo;没什么。&rdo;声音恢复平静,好似刚刚听见的那一声颤音是我的错觉。
&ldo;莫名其妙的。&rdo;我嘀咕了一声,又道,&ldo;话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珍珠与我有何干系?&rdo;
蒙岚久久未答,他只说:&ldo;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我看到这珍珠,便想到你的身世罢了。&rdo;
我撇了撇嘴,问道:&ldo;那你将那颗珍珠送我做什么?&rdo;
&ldo;我,&rdo;蒙岚忽地一顿,思索了片刻,眼底漫上几分哀愁。他看着我,又好似不在看着我,眼神飘忽,幽幽道,&ldo;我也不知为何。&rdo;
&ldo;是吗?&rdo;我冷笑了声,却见他也面色平静,丝毫看不出情绪。
&ldo;为钱财,为美色,还是为名利?&rdo;我出声道,两眼斜看他,&ldo;我已经来人间走了三遭,什么嘴脸没见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若说没什么目的我是不信的。&rdo;
&ldo;我不为钱财,不为名利,美色或许还有可能动摇我。&rdo;蒙岚道,说得如此轻松,好似这些他唾手可得。
&ldo;哼,人都是如此!&rdo;我知他为了美色而来,自然是不屑冷哼,道,&ldo;然而我既无钱财名利,也无美色,阁下恐怕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rdo;
他听完,没作声,只静静坐着。我也没说话,四周又是一片死寂。
这儿实在是太过寂静,若不是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我差点以为我也要与这空气合为一体了。
他不出声,我却忍不住出声问他:&ldo;那我问你一件事,今日那珍珠你是从何处得来的?&rdo;
&ldo;那我只问你一句,你信我么?&rdo;良久后,蒙岚忽地问我道。
我摇头道:&ldo;不信。&rdo;
&ldo;那便是了。你不信我,我再说有何用?&rdo;蒙岚道。
狡辩如此,我竟无力反驳。他不肯说这珍珠从何而来,我也不再过问。我只是隐隐觉得那珍珠像是我在哪儿见过的东西,很熟悉很熟悉。可又想不起是什么时候见过,除了今日。
自然,那珍珠已经化成粉末,敷在二弟额头上。上面沾了我的血,用来驱妖了。纵使我被废了千年修为,但恐吓小妖还是有威力的。至少岐山老妖派来的小喽啰还不是我的对手,镇压他们易如反掌。
我靠在那墙边,看着坐在我身旁的蒙岚,默默不语。
&ldo;你认得我吗?&rdo;我问了。
&ldo;认得。&rdo;他答道。
&ldo;什么时候认识我的?&rdo;我又问了。
&ldo;大约……一千七百年前。&rdo;他静静道。
我皱了皱眉头,掐指算了算。如今我是八百岁,三百年前我堕入轮回,四百年前我惹怒了岐山老妖,五百年前我刚从天宫逃下凡间,六百年前……六百年前我在天宫,根本没有所谓的一千七百年。他是不是记错了?其实他想说的是七百年前吧。
但是七百年前我还是珍珠身,未曾化为人形,怎么会认得他?再说,天宫之人个个貌美如花,丰神俊逸。不说每个都长得倾城绝世,至少没有长得如此丑的。我在天宫呆的日子不长,但因跟在玉帝身旁,见的人也算多。他这一身打扮,既非天宫中人,也不似普通凡人,又不像妖怪,真真奇怪。况且这一身绣着五颜六色圆圈的黑白袍子,如此怪异,见一眼就忘不了。
只可惜,我想来想去,还是记不起来。于是便狐疑地盯着他看,怀疑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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