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么回事?办砸了?&rdo;戴笠神情严厉地问。
&ldo;是,这家伙比泥鳅还滑。&rdo;万馨低着头一五一十地讲了讲事情的经过。
&ldo;呵呵,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rdo;杜月笙看气氛紧张,忙出来和稀泥,&ldo;小侄女放心,在这上海滩,特别是租界弹丸之地,别说一个大活人,就是掉进来一根绣花针,我也可以给你揪出来。&rdo;他目视万墨林,&ldo;传下号令,满上海找这个人‐‐你们弄得出他的照片或画像吗?&rdo;
&ldo;不行,绝对不能暴露。&rdo;戴笠不容置疑地说,&ldo;这个人身份特殊,工作性质特殊。&rdo;
&ldo;我觉得自己的队员也该好好检讨一下。&rdo;陈荣光挤到前面来,脸红脖子粗地说,&ldo;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那个姓叶的身无分文,量他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有多大的作为,逃出大上海比插翅还难。现在有人鬼迷心窍,投怀送抱,钱包都让人家掏去了还不知道。&rdo;
万馨的脸上露出了绯色,低着头讷讷地说:&ldo;我也是想软硬相济,施展一下异性魅力,把他留住。没想到,居然失手了……&rdo;
戴笠神色凛然地看看杜月笙,再看看万墨林,最后盯紧万馨厉声道:&ldo;哼,你也是团体的老队员了,还弄出这种事来,现在鱼入大海鸟入林,白费了我们这么大一番心力!简直是耻辱!团体纪律你是知道的,决不容情!你自己看着办吧!&rdo;
&ldo;请戴处长放心!&rdo;万馨恨恨地睃了一眼陈荣光,直挺挺地立在当地,眼里泛出了丝丝泪光,咬着牙发狠道,&ldo;我一定将功补过!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有办法把他钓出来!&rdo;
&ldo;好了好了,你们去吧。&rdo;戴笠觉得自己的话说得重了些,便放缓了语气。如果换一个人办出这样的事,他一定会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但万馨既是自己聪明能干的美女部下,又是青帮千人宠万人爱的&ldo;公主&rdo;,现在又正是用人之际,想到这些,戴笠强压怒火,温和地示意他们出去。他若有所思地目送一男一女出门,侧耳听他们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凝眉思索片刻,他的浓眉轻轻一挑,也不避讳,当着杜月笙和万墨林的面,神气十足地对王树槐面授机宜。
&ldo;高啊,雨农妙计安天下,到底高人一筹,佩服!&rdo;杜月笙由衷地赞了一句。万墨林、王树槐连连同声附和。
25天罗地网
从杜老板的密室兼古董间出来,万馨在前面怒气冲冲、昂首阔步疾走,高跟鞋重重地敲击着木质地块,仿佛在宣告主人极其糟糕的心情。陈荣光哈腰躬背跟在后面,几次想说点什么,见万馨铁青着脸,欲言又止。
两个人很快来到二楼。万馨推门走进自己的房间,回手就要关门。陈荣光赶忙用手撑住门沿,惴惴不安地笑着说:&ldo;嘿嘿,我不是有意的……我以为你一见钟情爱上大帅哥了,不知道你是对他施展技巧。&rdo;
&ldo;我就是一见钟情爱上他了,关你什么事?要知道,你是听命于我的部下,不要以为工作需要在监狱里扮了一下&lso;工作夫妻&rso;,我就是你什么人了!&rdo;万馨说话很冲。
&ldo;都是我不对,我不对。&rdo;陈荣光点头哈腰地连连检讨。
&ldo;你怎么会不对?敢当面叫我下不来台,背后不知打了多少小报告。你走吧,我要休息了!&rdo;万馨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ldo;嘿嘿,怎么会呢?&rdo;陈荣光讪讪地赔小心,见万馨还是用力推开他的手想关门,忙正色道,&ldo;现在我向你请示工作,总可以吧?今天你很牛啊,在戴老板面前说了狠话。&rdo;他学着万馨的声音说:&ldo;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有办法把他钓出来!&rdo;
万馨&ldo;扑哧&rdo;一声笑了,转身进屋坐在椅子上。陈荣光忙跟进来。
&ldo;假设你是叶独开,你现在会干什么?&rdo;
&ldo;我?&rdo;陈荣光抠抠头皮摸摸眼镜,&ldo;我当然要尽快离开上海,找温司长去。&rdo;
&ldo;问题是你在上海举目无亲,现在兵荒马乱,离开上海只能坐轮船取道香港。码头肯定有特务处的人,眼下急匆匆地潜离上海,风险很大啊!&rdo;
&ldo;我急于抗日报国,我会冒这个险的。&rdo;
&ldo;就算你冒险出走,你回国后还没跟温司长见过面,温司长行踪隐秘,你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你是走投无路啊!&rdo;
&ldo;这个‐‐怎么难得倒我?我会在上海想办法打听清楚,然后目标明确,直接投奔温司长去。万馨和陈荣光虽然是特务处派到温司长那里的卧底,但他们肯定知道温司长的去向。&rdo;
&ldo;呵呵,那就找他们去。&rdo;
&ldo;自投罗网,不干!我会想,还有谁知道温司长的去向呢?说不定温司长还给我留了信哩……&rdo;陈荣光看着万馨,突然明白了她的意图。他凑到万馨面前:&ldo;他最可能去哪些地方?法租界里,跟温先生有关联的机构。中国银行?那是宋子文先生的一亩三分地,而温司长是宋先生的人。交通部上海联络处?根本就是温先生本人的地盘。上海国际电讯总台?还有温先生在徐家汇的公馆?只是温公馆已人去屋空,叶独开也不知这个所在,所以他只能去前三个地方碰运气。我的判断没错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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