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做出不耐烦的表情,随杨森站在旁边,目送人群走过,两个人远远地跟在后面。&ldo;杨司令有什么事吗?&rdo;林凡故意打着官腔说。
&ldo;没事没事!&rdo;杨森笑着递上一支烟,&ldo;没事就不可以找老弟摆两句龙门阵啦?你我从四川大老远跑到湖南打日本,咋子说也是缘分儿嘛。&rdo;
&ldo;对对对!&rdo;林凡心里冷笑,回想今天才在他的营盘碰的软钉子,不禁暗中得意:看你能绕到哪里去!嘴上说:&ldo;你看长沙这天气,就一个字,冷……&rdo;
&ldo;那是,今天我们不谈天气……&rdo;林凡关于冷的感觉、感想和体验的长篇发言还没来得及发挥,就被杨森打断。
&ldo;对对对,不谈天气!&rdo;林凡抢过话头说,&ldo;我来长沙三天了,本来早就想拜见杨司令的,但一想到你统领千军万马,大战在即,军务缠身,就没及早来找你吹壳子。这回我们吹它个三天三夜……&rdo;
&ldo;闭嘴,听我说!&rdo;杨森终于现出了司令和兄长的威风,&ldo;看在老朋友和四川老乡的份儿上,你能不能给叶少校美言几句,请他到川军来帮衬一下。&rdo;
&ldo;就这个事啊,没问题、没问题!&rdo;林凡大包大揽地承接下来,然后把脸一沉,&ldo;杨司令,不是兄弟说你,这就是送给你不要讨来要。你看今天上午,为了这事,我专门过来拜访……&rdo;
说话间已经出了洞口,一个军官疾步跑过来,悄悄对杨森耳语了几句。
&ldo;他来得快,没有谋家快!等候多时也‐‐&rdo;杨森念了一句川剧道白,转脸对林凡说,&ldo;不说了、不说了,此一时彼一时也!拜托的事,我们一言为定!等打完这仗,我请你喝酒,少陪、少陪!&rdo;朝林凡抱抱拳,快步走向自己的汽车。
林凡四处看看,见万馨一个人坐在汽车上,忙跑步过去问:&ldo;叶先生呢?&rdo;
&ldo;你问我,我问谁呀?&rdo;万馨白了林凡一眼,气恼地说。
&ldo;咦,你这是怎么啦?该高兴才是啊!哈哈,还是叶先生厉害,这回给我们挣足了面子,那些八面威风的大将,一个个全都变成了灰溜溜的哈巴狗!呵呵……他到哪儿去了?要搞丢了我可担当不起啊!&rdo;林凡这次出来的任务之一,是保证叶独开的人身安全,他朝万馨连连打躬作揖,&ldo;大小姐,求你了,快告诉我!&rdo;
&ldo;那边!&rdo;万馨朝不远处山脚下的一个大帐篷努了努嘴。
林凡跳下车就要往那边跑。
&ldo;快去吧、快去吧,只怕要吃卫兵的枪托啊!&rdo;万馨冷言冷语地说。林凡望了望,帐篷门口果然站着一个持枪的卫兵,他身后挂着一个木牌,上书:第九战区司令长官部参谋处。
&ldo;他去那里干什么?是不是赵子立又搞了什么新花样?&rdo;
&ldo;人家去履行新职务,第9战区无线电通讯稽侦室主任。不关你我的事,因此不得参与,原地待命!&rdo;万馨叹口气,重重地靠在椅背上。
&ldo;嗨,这有啥子大不了的,军事机密,不该看的,绝对不看。&rdo;林凡熟练地引用了一句保密守则,&ldo;待命就待命好了,只要不像头几天那样冷处理就行。&rdo;他掏出一支纸烟正待点燃。
&ldo;没学过尊重女士吗?不准在车内抽烟,要抽下去抽!&rdo;万馨突然恶唬唬地吼道。
林凡吃了一惊,愣了半晌,乖乖地拉开车门下车点烟,心里道:这女子好大的脾气,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呵呵,不是翻脸,一定是翻醋坛子了,看到叶先生配了个美女副手!
81战地密码
林凡抽完烟,也不进车内,而是靠在车门上一个人无聊地哼小曲。他不想进去看万馨的脸色,好像谁借了她的米还了她的糠似的。林凡瞟了一眼万馨气呼呼的嘴脸,冷冷一笑,心里暗暗感叹:女人啊,就是醋劲大!
其实,林凡完全领会错了万馨生气的原因。认识叶独开四年多了,对这个高大英俊、聪明能干的男子,她至今还没有完全看透。叶独开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吸引着她,她越想去认识了解,越感到模糊不清。是不是真的爱上了这个人?她的内心深处也拿不准,反正只要有三天没见到他,她就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从上海认识叶独开开始,她一直偷偷执行着团体交给她的秘密任务:监视叶独开。她知道,自从叶独开从军委会技研室回到军统之后,戴笠对他越来越不放心了。搞垮中统徐恩曾,连续两个外勤任务,叶独开完成得干净利落。但他明显对这样的工作越来越腻烦了,最后发展到消极怠工。比如在审讯中统押运人员的时候,他躲在后面拒不出面,要不是林凡临时补漏,差点误了大事。后来破译日本人的商业密码,叶独开先是表现得积极认真,但最后破译成功知道真相后,他口出怨言,明显对团体极度不满。这一切,万馨出于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的考虑,并没有原原本本地向戴笠报告。这是进入团体以来,她第一次对上级隐瞒真情。但戴笠亲口交办的任务,她必须无条件地认真执行。所以她总是紧跟叶独开,尤其是出差在外执行任务,她更是注意随时随地不离左右,为此在成都惹得叶独开大为光火。
这次来长沙之前,戴笠反复嘱托,要她严密监视叶独开的一举一动,特别防范他跟战区统兵大员的交往,还亲手交给她一个小密码本,要求隔天用密电报告情况。这下可好,叶独开当起了薛岳的通讯稽侦室主任,还赶开她独自工作。报告戴先生吧,这肯定对叶独开不利;不报告吧,戴先生迟早会知道这件事,必然对自己不利。另外,万馨还有更深一层的担忧,如果自己失去了戴先生的信任,他必然另派心腹监视叶独开,那么自己就再也不能跟叶独开一起工作了……以叶独开平时全无心机的言行举止,没有自己在背后秘密关照,他可能很快就会被戴先生打人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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