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匪照是知道原因的,阿芙蓉的售价本来就高,如果官府也参与到这买卖里,便能给国库带来便利。
真是糟糕。
她摸索着将大夫送出去,才要转身再进山,这时,听到凌乱的脚步声,有人喘着粗气喊,“陈匪照!”
他疾跑过来,脸上有着红晕,到她跟前后攥住她的手,“您怎么出去了?!”
“春、春渡?”她便也呆住,心虚的身子往后退,被他扯住衣袖拉回来。
“您要出去做什么?进山里干什么?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您知道您的风寒还没好,现在有多冷吗?”
声声质问,陈匪照想,好像是头一回见他那么生气。
“我.....”便是要道歉,但这话还没说完,又“哈楸!”一声打了个喷嚏。
“和我回去!”
春渡想到自己这几日莫名其妙被她疏远,挡在房门外,甚至家里还多出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天天和师傅在一间房里,明明他才是她最亲近的徒弟不是吗?为什么会有外人在?
他好容易能和她回到过去,和她朝夕相处,为什么要推开他?
春渡闻到药味,猜想她是不是病了,但陈匪照太坏了,居然、居然是躲着他,就连到外面煎药,也完全避开了他,从不让他看到。
春渡知道她或许是不想让他担心,又或是不想传染他。但陈匪照怎么可以一个人跑到山里?还是大晚上?!
“回去,”这般想着,心里的怒火又烧起来了。
半晌,见她不说话,便索性握住她的手指,“好烫,您还要坚持吗?”
“我有分寸....”陈匪照试图安抚他,不料一阵夜风不合时宜吹来,像是要陷害她那般,让她又一个喷嚏打出来。
这次,陈匪照的脸变红了,甚至双眼湿润。
和春渡站在四处无人的山间,背后漆黑一团,虫子闹个不停,仅有他们二人提着的灯笼陪伴。但这会儿也被丢到地上,映照着他们贴得极近的双腿。
影子交缠,高空上的圆月缩到云层里,好像同样是被冻着了。
渺茫中陈匪照和春渡的脸都不甚清晰,只能看到她穿红裙,他穿绿衫,在这灯火下通通添了层说不清的绯色。
“回去,”他第三次道。
脱下外袍盖到她身上,春渡抿着唇,要陈匪照把头抬起,好让他将衣领系好。
好像有些亲密啊,陈匪照乖乖照做,抬眸去瞅他,发觉他神色专注,便又低头想去看他系衣领的动作。可是、可是甫一动,下巴便碰到了春渡的手指——
很暖和。
乌云乱抖,发鬓凌乱,她道,“我自己来就好。”
“您还病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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