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御花园回来后,皇帝胃口大开,命御膳房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用完膳后,他道:“朕有些乏了,想睡一觉。皇后照顾了朕许多日,朕看你眼下乌青,还是去歇息歇息吧,免得累坏了身子。”
皇后眼含担忧,却还是应下了:“臣妾告退。”
她莲步轻移,往殿外走去,安德保跟在身后,小心的把门闭上。
“娘娘有何吩咐?”
皇后站在屋檐下,“去把太子喊来,让他今夜留宿宫中,在皇上寝宫外伺候,若是皇上醒了,想见他也方便些。”
“是,奴才这就去。”
皇后抬头看着天空飘过的云彩,眼睛突然酸涩起来,或许她的少年郎就要离她远去了。
毕竟是曾经爱过的男人,她的情绪怎么会毫无波动呢?
太子很快就进宫了,他从安德保嘴里知道今日皇帝的反常,也猜到了:“回光返照?”
“多半是的,所以娘娘让奴才宣殿下入宫,有备无患。”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曾经的主子快要死去,太子会登基为皇,安德保自然知无不言。
深夜,皇帝的寝宫突然灯火骤亮,在一阵悲痛的哭喊声中,预示皇帝驾崩的丧钟敲响,从皇宫内部幽幽传到宫外。
虞淮原本正在酣睡,突然迷迷糊糊的好似听见了钟声:“大半夜的谁在敲钟?有没有点公德心啊,扰人清梦!”
狗蛋幽幽诉说:“这是皇帝驾崩的丧钟。”
“死就死了,还敲什么钟。”还没反应过来的他骂了一句,随即不可置信的从床上一个猛子坐起来,“什么?皇帝驾崩了?”
这么快?
他还以为皇帝还能再熬七八日呢。
“我得抓紧时间休息,想来明天就要昭告天下为老皇帝吊唁,到时候一连串的事情,想想都知道没时间休息。”
于是他蒙住头,秒入睡,争取明天精神抖擞。
……
天还未亮,鸡鸣第一声,神武大街的马蹄阵阵,惊醒了无数还在睡梦中的人。
众臣得到皇帝驾崩的消息,都忙不慌的赶往皇宫。
皇宫内一片哭声,每个人都穿着麻服。
皇后卸下了珠钗,一脸素净的替皇帝诵经祈福,早日往生。
太子顾允烨则主持一切丧葬事宜,强忍着悲痛忙得脚不沾地。
虞淮就混在众王爷队伍中,跪在地上默默祈福。
而在冷宫中的嘉贵妃听到传来的丧乐,怔愣的问:“春云,皇上驾崩了吗?”
“是的娘娘,昨夜皇上驾崩了,传位于太子。”
“驾崩了啊……”嘉贵妃抬手,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脸庞,“春云,本宫流泪了吗?”
“没有。”
“是啊,本宫不爱他,所以听到他的死讯也不会为之流泪。”
嘉贵妃看着破败落皮的高墙:“本宫不会为他落泪。”
可是,在她低头的一瞬间,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很快就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
掖庭局,曾经的逸王蓬头垢面的呆坐在墙角里。
他的眼珠僵硬的转了转,仔细分辨断断续续传来的乐声。
随即嘴角咧开一抹笑容:“死了,死了。”
一阵风吹过,吹起满地的落叶,呜呼呜呼,好像有人在哭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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