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璇看了一眼,两张床铺空着,一个老头在睡觉,最里面床上,一个老太太发出痛苦呻|吟,张阿姨指着她道:&ldo;喏,那个就是你要找王美珍。&rdo;
她说着走到老人跟前,弯下腰,凑近她耳朵大声喊:&ldo;王阿姨,有人来看你啦!&rdo;
老人耳背,没听清楚张阿姨说什么,却一把抓住她胳膊,抖抖索索从枕头下面掏出几张旧钞票塞进她手里:&ldo;帮我买点锡箔,要冬至了,给雁雁烧点元宝……&rdo;
&ldo;你糊涂了!&rdo;张阿姨大声喊,&ldo;冬至早过啦,已经帮你烧过啦!&rdo;
老人半天没反应过来:&ldo;什么?&rdo;
&ldo;烧、过、啦!&rdo;张阿姨拔高了嗓门。
老人连连点头:&ldo;哦,哦,好,烧过就好了,雁雁说下次什么时候再来?&rdo;
张阿姨抱歉地朝林璇笑笑,指了指太阳穴:&ldo;外孙女死了以后这里不太对劲了。&rdo;
林璇走过去,老人头发全白了,脸架子和马雁有点像,年轻时候应该长得很清秀。她眼眶发红,眼角被眼泪和分泌物糊在一起,眼睛半睁不开,张阿姨帮她翻身,她就&ldo;哎哟哎哟&rdo;地呼痛。
林璇等他们忙活完,对王美珍说:&ldo;马雁让我来看你。&rdo;
她音量不高,但是老人一听到外孙女名字,似乎听觉都变得敏锐了,一把握住她手:&ldo;雁雁……雁雁说她什么时候来看外婆?&rdo;
林璇不习惯这样肢体接触,但是忍住了没把手抽出来。
张阿姨连忙走过来扒开老人手:&ldo;人家也不知道,你干什么抓着人家小姑娘不放!别吵,我给你冲藕粉吃。&rdo;
林璇默默地在屋子中间站了一会儿,看着张阿姨忙活着冲藕粉,喂老人吃完,这才从手袋里取出一个信封塞到她手里:&ldo;麻烦你多照顾一下。&rdo;
张阿姨摸出信封厚度,吓了一跳,连忙推辞,林璇坚持让她收下,张阿姨推辞了两下也就从善如流了。
林璇走出老人宿舍,拿出手机给吴梁打电话:&ldo;帮我找个靠谱养老院,条件好一点……对,尽快把马雁外婆转过去……&rdo;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传出王美珍恸哭:&ldo;老太婆还活着干嘛,菩萨让我早点死,下去陪雁雁,我雁雁啊……&rdo;
林璇沉默了片刻,对着电话道:&ldo;不用了,你尽快安排个人来办手续,先把她接到家里吧,请两个护工,耐心好一点,最好懂一点医护常识。&rdo;
经纪人在电话那头长篇大论,林璇耐心地听他说完:&ldo;反正我最近也不回家住,综艺拍完就去宋总家了。&rdo;
宋翊:&ldo;……&rdo;忘了还有这事!
老妈子坐骑忍不住念叨,林璇打断他:&ldo;还有件事,你帮我查一下观澜集团董事长唐堃背景,顺便查查看他有没有和什么玄门中人来往,特别是那种戴墨镜装瞎子。&rdo;
两人出了敬老院,往巷子外走,林璇问宋翊:&ldo;宋总和观澜集团唐堃有私交吗?&rdo;
宋翊:&ldo;谈不上有什么私交,曾经合作过一个酒店项目。&rdo;
林璇有点意外:&ldo;看唐欢昨天那个样子,还以为你们两家是什么世交呢。&rdo;
宋翊似乎没听出她揶揄,认真回答:&ldo;唐先生一些……为人处世理念,我父亲和我不太认同,不太可能成为世交。&rdo;
林璇听出他话里有话,但是宋翊不是那种会在背后说人是非、道人短长人,于是她问道:&ldo;根据你对唐堃了解,他是那种会砸几个亿行善积德人吗?&rdo;
宋翊想了想:&ldo;我不敢说绝对不可能,毕竟人是会变,只是根据我和他有限接触判断,他不像是热心慈善和公益人。&rdo;
林璇点点头:&ldo;人确实会变。&rdo;不过坏人通常不会变好,而是变得更坏。
临近日落,林璇回到了岛上。
别墅里正在做拍摄准备,工作人员忙着调试设备,设置灯光和摄影机,林璇推门进去,喧闹嘈杂屋子里一瞬间鸦雀无声。经过昨晚噩梦教训,众人个个心有余悸,倒是林璇仿佛忘了这一茬,若无其事地和他们打招呼,大家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林璇环顾四周,只见唐欢和肖博穿着第一天入住时衣服,正在料理台前准备食材,不见唐欢经济人踪影。
唐欢经济人作风强势,还有点受迫害妄想症,总觉得节目组刁民要迫害唐欢,平常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这顿晚餐是重要素材,本来按她性格作派是肯定要盯场。
桑公公倒了杯柠檬水,谄媚地凑过来:&ldo;拍摄还没开始呢,先坐下休息会儿,喝杯水。&rdo;
林璇接过杯子道了声谢,桑卓压低了声音说道:&ldo;唐欢经纪人一整天没来,听说是病了……&rdo;
林璇不置可否:&ldo;哦。&rdo;
桑卓搓搓手:&ldo;那个……大家让我问问你,今天晚上……我们不会再做……那种梦了吧?&rdo;
林璇抱着胳膊睨他一眼,勾勾嘴角:&ldo;你猜?&rdo;
桑卓脸顿时一僵,鬼王殿下这才开恩:&ldo;下不为例。&rdo;
林璇看着离拍摄还有一会儿,和导演打了个招呼,先去工作人员营地找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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