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卿千恩万谢地出门,梁瑛送他离开,回到院子的时候,二宝正抱着石桌上的茶壶咕咚咕咚地灌水。
为了查许小倩的下落,二宝和他的手下们奔走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此时累极了也渴极了。
一壶茶水竟被他喝了一大半。
二宝喝茶,夏玄笙就在一旁看着。
他脸上的酒意渐渐消退。刚刚和梁瑛聊了半天卢兆之,这时已经彻底清醒。
二宝喝完最后一杯茶,摸摸圆滚滚的肚子,这才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实在渴坏了。”
夏玄笙却微笑问:“你饿不饿,我进屋给你拿些糕点如何?”
二宝来者不拒,嘿嘿傻笑:“那感情好啊。”
夏玄笙拎着空茶壶进屋添水,顺便拿些点心出来。梁瑛则漫步踱到二宝的面前,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二宝脏兮兮的,头发多日没有打理,此时粘连成绺,揉起来十分硌手。
梁瑛按着他的脑袋,他就“嘻嘻嘻”地傻笑。
“辛苦你了。”梁瑛说,“想不到你真能按时把人带来,看来你这旻京地头龙的盛名不是虚传。”
二宝摸一把淋在下巴上的茶水,笑道:“梁大人所托,不敢怠慢嘛。”
梁瑛从怀中摸出些散碎银子,说:“今日兄弟们都辛苦了,你拿着回去,请兄弟们喝茶。”
她还没将银子塞进二宝的手中,二宝就推开了梁瑛的手掌:“梁大人,你一向拿咱们当兄弟,既是兄弟,就不说这些。”
夏玄笙拿了点心匣子来,二宝就抓几个糕点塞进怀中:“拿点这个就成了,这个好。”
他将袖袋怀揣装得鼓鼓囊囊的,又用下摆兜着装了一些,这才嬉皮笑脸地跟两个人道谢,一路跑出鉴察司。
月光微凉,槐花被晚风吹落。梁瑛站在石桌旁,怔怔盯着鉴察司大门,二宝消失的地方。
她不说话,夏玄笙也不扰她,只和他并肩站立,一起靠在石桌边。
隔着朦胧的月光,夏玄笙看到梁瑛的眼睛湿漉漉的,不知她在想什么。
他张了张口,可最终还是没有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直到梁瑛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
夏玄笙比梁瑛高了半头,两个人并肩站立,她正好能将脑袋搭在夏玄笙的肩膀上。
梁瑛头发上是榆木刨花油的味道,随着她的动作,花木清香钻进了夏玄笙的鼻子。
痒痒的。
不知是鼻子还是心。
就这么轻轻一靠,夏玄笙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两个人的身体轻轻碰着,他连口水都不敢吞咽,生怕被梁瑛听到此刻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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