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贤会”又添新人,望江楼二楼北墙上的一百来个签名皆被誊抄了下来。
何通坐在屋里,对着这份名单细细端详。
名单上虽有一百来个名字,但有两个名字当中各被划去一道。
一个是狐娘,另一个则是燕归夫人。
这两位,是已经不在人世的。
何通面前的桌子上摊放着很多东西,有一些是《闲话江湖》近几个月的书刊,有一些是青楼戏班子编排的曲目,还有一些是茶楼剧院一类的流水账目。
何通的算盘拨拉了一个晌午,从雷声阵阵一直算到雨后初晴,笑容终于浮现在他的脸上。
燕归夫人的“死”太过突然,像一丛星火,点燃了《金莲外传》读者圈子的炮仗。
书信如同雪片一般淹没了闲话书社。有问候的,有哀悼的,有辱骂的,还有质疑的。
半个月后,《闲话江湖》顶着巨大的压力发行了下半月刊,刚发派到京中各大书斋,就被一扫而空。
下半月刊中用很长的篇幅详细解释了燕归夫人生前与病魔抗争的故事,刊出了《金莲外传》部分纲要和故事走向。
每一份刊物中还附带着一份信笺,是以燕归夫人生前亲笔刻板印刷而成,是她在病重之时,写给广大读者的道歉信。
这个故事还没写完,就要因她的死去戛然而止。
她希望广大读者,可以给这个故事一个完美的结局。
寄往闲话书社的书信,有人怅惘咏叹天妒英才,有人提笔续写新的传说,一时之间人才纷纷涌现。
这些书信经由京中各个驿点发往书社,而这些人真正的地址,却全部掌握在何通的手中。
在他的安排之下,这些人的名单,已经被悄然整理成册,待启用之时,将成为一股不小的力量。
在知情人眼中这像荒诞的闹剧,可更多的人看来,这是一场自发的、文人之间惺惺相惜的盛会。
没有人知道,《闲话江湖》卷首那篇洋洋洒洒的祭文,是死去的燕归夫人亲笔写的。
也没有人知道,在何通和已经死去的燕归夫人共同操作下,覆盖全京城的舆论战场,悄然开始了布局。
何通已经开始筹备各类故事的变现渠道。茶坊戏班,秦楼楚馆,成本流水大小、利润高低、收益分成方式,都已在他的脑中有了雏形。
他正对着算盘傻乐,房门忽然被敲响。
得到允准,望江楼的一个小二哥进门来。
他躬身向何通行了个礼,道:“东家,南市那边传了信过来,说那位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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